關山的郊外比之青州更多了一份山清水秀的雅致,別墅的一角從疊翠中探出來,引人無數遐想,等車子轉過山間的彎道,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呈現在溫諒眼前,頓起曲徑通幽,豁然開朗之感。
進入了別墅內部,溫諒忍不住笑了起來,滿目的金色調將整個大廳裝點的充滿了富貴氣,更有趣的是,這里隨處可見渀制的世界名畫,不過無一例外都是。
寧夕無奈道:“我剛才忘了說,他不僅是個暴發戶,還是個大色狼。”
溫諒笑道:“其實還不錯,至少比我在京里認識的一個暴發戶強多了,尤其選女人的眼光要高了不少。”
寧夕嘆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大色狼,一個小色狼,當然會惺惺相惜了。要不要我介紹你跟他認識,嗯?”
溫諒假裝看不到寧夕透過來的嘲諷眼神,道:“好啊,有空認識一下也行,正好交流一下對裸畫的鑒賞經驗……”
“想的美!”寧夕撇了撇嘴,見溫諒又打了個哈欠,不忍再跟他斗氣,指了指樓上,道:“你先上去休息一下,都是新換的干凈被褥。對了,如果能忘了這些畫上的女人,說不定醒了我會給你一個驚喜哦。”
溫諒也確實累了,不過還是隨口埋汰道:“驚喜?難不成睡醒了,某人會下廚做一桌子的好菜來慰勞慰勞我啊?”
寧夕好心沒好報,氣惱道:“就知道吃,小心吃一個啤酒肚出來,你那群姐姐妹妹全都把你甩了。”
溫諒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站起身打了個哈哈,道:“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系,哪有你想的那么復雜。姐姐,這里是國內,連牽手都要被批判的好伐?”
寧夕懶的理他。徑自脫去外衣斜躺到沙發上,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而放,從溫諒的角度看下去,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覽無余。
溫諒輕佻的吹了聲口哨。笑道:“天寒地凍,孤枕難眠,要是有一個香噴噴的大美女暖暖被窩該多好啊,是不是啊寧夕?”
“好啊,我陪你。”
寧夕抿嘴一笑,摘下墨鏡,雙手將頭發攏到腦后。就那么仰躺在溫諒的眼前,精致漂亮的臉蛋幾疑是天上仙子謫落人間,眼眸中水波流動,如泣如訴,細碎的貝齒輕輕的咬著下唇,真是說不盡的魅惑,道不盡的風情。
她將腿部高高的抬起,白色的修身高腰休閑褲完美的修飾了腿部的曲線。在那方寸間微微褶皺,形成了一個迷人的倒三角型。點染了些許豆蔻的腳趾修短合度,可愛動人。纖細的指尖輕輕的從足踝劃過小腿,然后在大腿處打了個轉,慢慢的滑到了腰間,單薄的緊身針織衫往上移開一道小小的縫隙,冰骨玉肌,驚鴻一瞥……
縱然還是楚子,可女人總有一些無師自通的領悟力是出乎男人的意料之外,面對這樣誘惑的畫面,世界上沒有男人能不意亂情迷,想入非非。
不過。溫諒是唯一的例外,并不是說他的定力超越了男人的本能,而是因為他知道寧夕這樣做,只是在捉弄自己。
赴京前夜,在那間注定要成為兩人間永久回憶的臥室內,有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女孩躺在床上。對他敞開心扉,任他予取予求,可到了最后,溫諒卻毅然而然的掉頭離去。
這種羞辱,換了任何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不說今后老死不相往來,至少也得冷臉相對一段時間。但寧夕畢竟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才華橫溢,聰明絕倫,既理解溫諒的難處,也欣賞他的定力,更喜歡他面對誘惑時的冷靜和抉擇,但女孩子的自尊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要不搬回這一城,她的心里總會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舒服,會質疑自己的魅力,會打擊自己的信心。
所以溫諒有義務來幫她完成這個報復的心愿,這樣的報復方式,想必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
寧夕嬌俏的白了他一眼,從鼻端發出一聲勾魂蕩魄的輕吟,道:“還來不來?”
溫諒哈哈一笑,慢慢的低下頭,直到鼻息可聞的距離才停了下來,近距離看著寧夕,才知道什么叫白璧無瑕,完美無缺。不像某些人脂粉味太濃,去了妝立刻美女變成夜叉,也不像某些人皮膚太糙,拉近距離毛孔大的可以裝下一頭河馬,寧夕的美,美在細節的無可挑剔,美在整體的渾然天成。
這種糅合了古典東方和現代西式的美,不同于溫諒身邊的其他女孩,有她獨特的氣質和內涵。
“別急嘛,這就來了……”
溫諒作勢俯身,寧夕呵呵一笑,身子悠的下滑,魚兒一般跑到了沙發另一側,得意的捻起幾縷發絲,道:“過期不候,下次請早。”
原來還是有下次的,溫諒肚中發笑,臉上卻懊惱不已,在臉頰上輕拍一記,垂頭喪氣的上樓去了,留下寧夕一個人在那大笑不已。
寧夕當然知道溫諒也是在做戲,但有這樣一個肯陪你做戲的男子,還有什么可強求的呢?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七點,睜開眼窗外已經黑透,溫諒睡眼惺忪的穿著睡袍開門下樓,還沒走到大廳,突然聽到寧夕的聲音:“師姐,大概就是這樣,你可以考慮一下。不過以我的看法,這個case很有可操作性,雖然標的不大,但對你們麥肯錫具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
然后一個十分成熟穩重的聲音道:“是有做一下的價值,這一點我不反對,不過……小夕,你知道我的,我有一說一,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別介意。”
寧夕笑道:“才一兩年時間,師姐你已經有了商界女強人的風范了。當然,合作的首要前提是彼此信任,你盡管說,沒關系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小夕,你看到的是機會,可我看到的卻是風險,且不可預估。”
“這從何說起,不過盤一個負資產的新興廠,對師姐你們來說根本是大材小用……”
溫諒走下轉梯,剛好看到一個曼妙的側影,清爽的短發盡顯干練,聞言搖頭笑道:“小夕,剛剛你還說要彼此信任,再這樣下去,我可真的要懷疑你的誠意了。先不說opm的風險,單單隱藏在這單case里的政治風險,已足夠我們在會上否決掉了。”
“來到這個有著五千年官場文化的國度,不參與政治,沒有一家國外的咨詢公司能夠發展壯大。華經理,你說是不是?”
那人愕然轉身,沒有錯,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不過比印象中的要更年輕更漂亮。要知道,前世里溫諒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這位已經成為麥肯錫董事合伙人、大中華區京城分公司總經理的華之苕已是三十五六歲、風韻嫵媚的美婦人了。
當溫諒從寧夕口中得知她那位師姐的名字時,直直愣了好長的時間,這個世界,說大也大,可要說小,那實在是太小了
寧夕松了口氣,站起身迎了過來,笑道:“好啊,總算睡醒了,華姐過來有一陣了,你要再不下來,我怕她都要一怒而去。”
她跟華之苕彼此太過熟悉,許多談判中的手段無法湊效,正好溫諒下來解了燃眉之急。
忽悠人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做吧!
華之苕也跟著站起,笑道:“這位就是小夕不停提起的溫總吧,能讓我們沃頓最知名的天才美少女贊不絕口的,您還是我知道的第一個。”
溫諒隨意的坐到對面沙發上,渀佛他身上穿的不是睡衣,而是世界上最華貴的禮服,輕笑道:“既然是寧夕的師姐,那也就是我的師姐了,千萬別客氣,你看我這身著裝,對客人那是失禮,只有對朋友才叫坦蕩,您就別溫總不溫總的,叫我溫諒好了。”
華之苕微微一笑,道:“衣服只是形式,穿的舒服就好,就像我們的合作,形式并不重要,關鍵是要讓雙方感覺到舒服,而有意的隱瞞,規避可能存在的風險,并不是合作的道理。”
言辭犀利,鋒芒畢露,是華之苕日后享譽京城各界的法寶之一,溫諒以前跟她打交道時沒少頭疼。
“可我看到的,卻是極低的風險下,蘊藏的極大利益。新興廠一直是何西華的包袱,也是他政績上的一大污點,只要這次收購新興廠成功,不僅能為你個人資歷潤色增彩,也能為麥肯錫開拓江東市場打響第一炮,而由此得到何西華的友情,所得的收益更不能用表面的數字來衡量……這些,師姐你都想過了嗎?”
華之苕不置可否,眉頭一挑,道:“可顧時同呢,據我所知,這個人在江東擁有極大的實力和人脈,我的項目小組剛提交了一份報告給他,讓他放棄了收購新興廠,轉頭又幫助另外一家去收購,會不會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
溫諒差點吐血,這注意還是我幫你出的呢,這時候又舀這個來做擋箭牌,真是老奸巨猾。
“顧時同是想借新興來吞并青化廠,對新興本身并沒有任何意圖,而我們是實實在在的要做化工產業,這并不沖突,相信以顧總的胸襟,應該可以理解……好了,我知道你還要說什么,麥肯錫有保密協議對不對,為某一特定客戶服務的項目小組在兩年之內不能為這一客戶的競爭對手服務,這點你放心,我跟明華集團,不是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