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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外篇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頹少  分類: 都市 | 恩怨情仇 | 頹少 | 殺青 
其實《殺青這本書,并不是《反骨的續集,但和《反骨小說中的一些人物,還是有一定的聯系。畢竟當時我莫名其妙留下了個主角的名字。

和書友聊天時,才發現很多人沒有看到過這篇《反骨的番外,所以我把它轉來這兒,喜歡《反骨的書友可以看看,也當湊下-,-!!

我姓路,叫路勇剛。條條大路通羅馬的路,勇敢的勇,剛烈的剛。

除去我的姓相對少見,勇剛其實只是個很普通的名字,叫這名的人我就認識不少。念書時我那一屆的同學里,就有叫何勇剛和李勇剛的。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倆都孬種,少年時打群架,從沒見他們砸過一磚頭,可惜了勇剛這名字。

我這么形容他們,不是想借機抬高自己。遇事只會拎著塊板磚就上的,其實通常都是傻逼,這道理我懂。

后來,這倆勇剛一個上了清華,一個留了洋。我想,蓋棺定論,他們才是真的夠勇,真的夠剛!

我沒有,我高中畢業后入了伍,去了西藏。

我還記得我參軍臨走的那天,陽光燦爛,鑼鼓喧囂。人武部那群慫人,硬逼著我披上紅綢,扎上紅花。

我問為什么?

“靠,你長的這么帥,你不戴誰戴!”

我點點頭,看著身邊這群城市里的小癟三,心想:“帥哥真他媽多!”

原來所有人都有得花戴。

真好!

列車差不多要開了,我那群發小的鐵兄弟們才一個個的出現。沒有淚眼,沒有揮手,只是一個個盯著我胸前那朵大紅花,笑得跟歪瓜裂棗似的。

“剛子,恭喜你出嫁!”所有兄弟都哄笑著。

娘的,這次糗大了!

列車轟鳴!大家依次走車窗前,跟我擊了擊掌。

忽然的,彼此間臉上的笑意一掃而光,替之的是一種莫名的黯然。時光似乎停滯了。

我知道,自己的眼眶紅了!原來這就是離別的滋味。

只是我不知道,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們!

除了騰文俊。

文俊不但是我最鐵的哥們,也是我的師弟!我和他都是歸國華僑顧師傅的關門弟子。

顧師傅是個天才搏擊手,年輕時在泰國搏擊界曾經顯赫一時。

一切如過眼煙云,他收我們為弟子的時候,只開著一家生意慘淡的中藥店,生活窘迫,似乎連執照也沒有。

若非我和文俊翻過他的箱底,也將和其它人街坊一樣,永遠不知道這個一臉落迫的老人,曾經有過這么多鐵血榮譽。

他那張布滿溝壑的老臉,經常在我的夢里出現。

那群兄弟中,文俊站在最后,唯一沒有上前和我擊掌,只是淡淡的望著我。

從開始到最后,列車向前馳去,他的臉上一直有著淡淡的笑意。

很多人都說我們倆的名字叫反了,他才應該叫勇剛,我應該叫文俊,因為他的性格很火暴,我卻很寡言。

實際上,只有我知道,火暴的形象只是他的習慣偽裝,這家伙的內心世界,寧靜的要命!

用一個早已經用濫的詞來形容:淡定!

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堅不可摧卻又溫潤如玉。一如他離別時的微笑表情。

我明白,真正的兄弟情,根本不需要再說什么。

一別經年!

我差不多在五年后才重新在A市見到了文俊。這其中發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不論是我還是他。

有血!有淚!有歡樂!有痛苦!有得!也有失!

更有遺憾!

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我偶爾會想,被算計過的友情還是不是真的友情?人生是不是就應該由遺憾組成?

然而我們,都已經無法回頭。棋子,是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的。

我的上司施長官很喜歡下象棋,我一直懷疑他有國手的水平,因為他每次下棋的時候,都宛若石佛。

面無表情!

“將軍!”他拈起棋子,不輕不重,緩緩推向前去!

啪的一聲,棋子落地。

甚至連所有人都看出這是絕殺,他也絲毫沒有喜悅的笑容,勝利于他,似乎只是必然的結果。

有人說,太冷血的人不會快樂。

我看未必,施長官是個極懂得生活的人。我曾經有機會去過他的家,里面栽養著一盆盆精致的蘭花,書房里的案臺上,墨汁留香。

很少有人有他有這個條件,也沒有人敢

他有!他敢!

施長官是個傳奇人物,年輕時做過很多年的臥底,非常的強悍了得,后來回歸警隊,破了很多很多大案子。他說不上官運亨通,但從基層做起,能做到他這份職位的人也沒幾個。

總的來說,這家伙很有趣,性格就像用膠水做成的棉花糖,堅韌包容,沒有官架子,也說不上有有毒,但沒有人能吞得下,也無法讓人親近。

親近了,你就等著被他套牢吧。

就如同我。

我是從很早很早以前就被他親自欽點的接班人。申明:不是職位,僅指夢想。當然,用他的話來說,我想要做到他那讓人垂涎的位置也并非難事。

只要我一樣的夠堅持,夠精明,再夠上一點點運氣。

無論如何,我得承認,運氣這玩意真的很重要。

我從小就有運氣,我老家礦產豐富,隨便往礦脈打個洞,就是一車車往外拉錢。很湊巧,我老爸就是我們家鄉最大的礦老板,資產過億。

肯定的說,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上最好的學校,受最好的教育,坐最好的名車,泡最靚的妞。

可惜,我不愿意!

你可以說我裝B,但我確實就這么想,很容易就得到的東西,真的沒意義。

于是我走了另一條路,在顧師傅和施長官的安排下,受了最專業最艱苦的訓練,開始成為一名臥底。

這個過程很長,很繞,很無奈,卻充滿懸念,充滿激情!

但真的很累。

人生如果可以重來,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有這樣的選擇。因為我賠上的,不止是我的青春,我的家庭,還有我的兄弟!

一世人,兩兄弟!

很多夜里,我經常會猛然驚醒,只要我夢到文俊那張落寞孤單的臉。

施長官暗室內的一面墻壁上,是一塊很大的淡紫色的戎布,上面掛著許多非常锃亮的手槍槍械。

一眼望去,各色的世界名槍依序排列,簡直整一個手槍的博物館。

其中卻有一個空缺,有凹巢,卻沒有置槍。

我問過施長官這是為什么?

他半天沒有說話。似乎想了很久很久,才說:“送人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忽然有了微笑,充滿了回憶的會心微笑!

我沒有問他這槍送給了誰。但我可以肯定一點,能讓他有如此表情的人,人生一定很精彩。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把槍送給了誰?”

我起初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

施長官卻沒再回答,只是收住了笑容,對我說:“那你加油吧,等你干掉蒙軍,我就告訴你!”

蒙軍!

施長官說這名字的時候,手放在案桌上,手指有節奏地輕動著,一如我那快速的心跳!

蒙軍是我所謂的老大。一個很成功的商人,一個大慈善家,商場中運籌帷幄、充滿大將風度;生活中卻極有情趣,對夫人忠貞,對兒女慈祥,對屬下照顧。

我很少用人格魅力來形容一個人,但我不得不承認,蒙軍確實值得我這樣稱贊他。

盡管我的目的,就是要干掉他!

我們都知道,不管他的偽裝(亦或本色)如何讓人迷惑和敬重,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黑社會大佬這個事實,卻是無法改變的。

再不把他扳倒,他就真的要洗白了!而我……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做好人,也不管他是想接著做婊子還是立牌坊。總之我們的目的,就是扳倒他。”

人犯過錯就一定要受懲罰,這就是施長官的哲學。

盡管很多時候,這只是個雙重標準。

我們懲罰他,誰又來懲罰我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煙抽多了,手指會被熏黃;血沾多了,就永遠也洗不干凈了,不論你如何用力的搓洗,那股血腥味,永遠也無法褪卻!

七月,單點的暴雨不停地侵襲著A市,很多路段被雨水掩積。街上行人稀少,天空是灰色的。

就在今天,警方就要開展終極行動。整整數年的慘淡時光,我收集的資料終于夠定蒙軍的罪了。

再過幾個鐘,也許我就可以看到結局。

忽然的,我很困倦,一種很想逃避的心情。我無法想象,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掛著手銬從我面前走過的時候,我將如何面對。

離和施長官約定的行動時間還早一些,我忽然很想喝口悶酒,于是停下車,走進一間小小的酒吧

酒吧很小。放著一首傷感的老歌[有沒有人告訴你],聽得讓人更加郁悶。

現在是晚飯時間,除了我外,沒有幾個客人。

準確的說,只有一個。

一個長發流蘇的女孩獨自坐在吧臺的高凳上,面前是兩杯淺青色的酒。

女孩很漂亮,清澈的雙眼,簡約的化妝,吊帶小衫把她削瘦的肩頭展露無遺,她的整個人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邪味。

我想,這是我喜歡的類型。

“可以一起喝酒嗎?”我坐在她身邊,說。

女孩轉過頭來,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搭訕。

我也笑了,沒有反對,我就當她默認同意了。

于是我在她邊坐下,向她舉了舉手中的酒瓶。說:“怎么稱呼。”

女孩卻沒有舉杯,只是淡淡道:“我姓白,你呢?”

“我姓路。”

“做什么的?”女孩手指輕撫著光滑的酒杯。

我怔了一下,不是不習慣回答這種無關痛癢的閑聊,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猶疑了一下,我緩緩說道:“我是警察!”這一瞬間,我竟然有些輕松,時間長的連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警察了。

女孩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種奇異的微笑,說:“真好!”

真好?

我有些訝異。“有什么好的?”我苦笑。

“沒什么。”女孩輕輕啜了口酒,悠悠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也在這兒遇見過一個警察。”

“哦,是嗎?現在他呢?”

女孩臉色有些僵硬,慘然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站了起來,掏出錢扔了幾張在桌上,對我笑了笑,說:“誰知道呢?對不起,我先走了!”

她拎著包從我旁邊走過,背影有些歪斜,似乎已經醉了。

在擦拭著酒杯的酒保盯著這個女子的背影,忽然嘆了口氣:“這女人很奇怪的,一年總要來幾次,每次都似乎約好了人似的,總要上兩杯酒。卻從來沒見她喝過,只是看著看著,走的時候就似乎醉了。”

吧臺上,兩杯酒并排著,燈光下,散發著淺青色的光茫,非常的精致漂亮。

我笑著搖搖頭,舉起酒瓶一飲而盡,也許這其中有段很綿長的故事,可這又關我什么事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喜、有悲,有精彩、有平淡!

而大多時候,我們只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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