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這樣說的,醫不自醫。
一般都是這樣認為,醫者之所以不能自醫,那是因為醫者對疾病、醫理、藥理都比較明白比較理解比較通透,給人醫病時能根據病情客觀進行辨證論治,處方用藥以病而立,多無顧忌,所以常常顯效。
然而給自己或家人醫病時,往往聯想比較多,顧慮比較多,擔心這個藥熱、那個藥寒,這個藥有害、那個藥有毒,這樣掂量來掂量去,下不了決心。開起藥來,小心翼翼地把藥換了又換,把藥調了又調。最后形成的處方,其藥雖然相對安全了,但效力又銳減,療效自然差!
季建飛,也是一名醫者,陸軍198醫院的院長,系文職少將,其級別與名望高于古楓不知多少個等級!
只是他現在受傷生病了,雖然知道病在胸膛,但也同樣不能自醫。
古楓,蕭盈苛,安東尼等進入病房的時候,季建飛仍在承受著劇痛的折磨,這個威猛又暴烈的家伙確實是有夠男人,縱然是這種情況下,他也是一聲不吭,眉頭也不皺一下。
如果不是蒼白的臉色,淋漓的大汗,再加上急劇起伏的胸膛,任誰都會懷疑他是裝的。
當季建飛看到走進來的古楓之時,晦暗的雙目中立即兇光迸露,咬牙切齒的仿佛恨不能將古楓生吞活剝了一樣。
古楓只是淡淡的表情,看向他的時候,眼中甚至隱約透著戲謔之意,那眼神明顯是在說,跟我拽?現在看你怎么拽?
季建飛現在痛得連動都不能動了,又怎么拽得起來呢?所以他只能別轉開目光,免得被這廝活活給氣死。
當他看到安東尼的時候,臉上終于浮起了喜色,堅難的張嘴道:“安教授,你來了!”
安東尼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問:“季少將,你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季建少吱唔一句,然后道:“我懷疑是肋骨斷或肋間神經受損,這會兒據痛難忍啊!”
“我給你看看!”安東尼趕緊把自己那個帶來的銀色手提箱放到桌面上。
只是在他開箱的時候,古楓卻有意無意的擋到了蕭盈苛的身前,圣教的教徒全都是瘋子,什么事做不出來?萬一這廝從手提箱里拿出一把沖鋒槍對著房間就是一通亂槍掃射呢?那豈不是蝦米豆腐了。
不過,古大官人明顯緊張過渡了,手提箱里沒有槍枝彈藥,只有聽診器,血壓計,小手電,壓舌板,止血帶,醫用手套……等各種常用醫療器械。
安東尼拿出了聽診器后,掀開季建飛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聽了起來,聽了一陣之后,又放下聽診器,徒手在他胸膛上叩擊起來,一邊叩,一邊還問這里痛不痛那里痛不痛!
默然站在旁邊的古楓冷眼瞅著這一幕,心里暗暗頜首,這廝還挺像模像樣的嘛!
經過了這般那般的檢查之后,安東尼終于有了結論,“季少將,你的胸膛確實摔傷了,不過肋骨沒事,肋骨神經應該也沒問題,我考慮的是肺組織的損傷,雖然要確診必須得照X光,但我的初步診斷是你可能患了創傷性氣胸。”
氣胸,是指氣體進入胸膜腔,造成積氣狀態的一種病癥,分為自發性,創傷性,人工氣胸等三種,氣胸發生,最典型的表現就是突發性胸痛,同時伴胸悶,呼吸困難,紫紺,大汗,嚴重氣促等等的癥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對于這個診斷,古楓也不免暗里頜首,因為這是最靠近正確的診斷。不過也僅僅只是靠近而已。
蕭盈苛聞言,就急忙問安東尼,“安教授,那我先生現在的情況嚴重嗎?需要怎么治療?”
安東尼道:“嚴重倒不是特別嚴重,因為在叩診的時候,我叩不到明顯的鼓音,吸呼音減弱與消失的情況也不算太明顯。不過我建議還是立即送到醫院去進行X光檢查!”
此言一出,暗里自然是噓聲一片,因為這洋鬼子教授搞了半天,說了半天,最后還是要送醫院!
既然如此,那還瞎折騰個屁啊!
只是當季建飛聽到要去醫院的時候,當即就態度堅決的道:“我不去醫院!打死也不去!”
蕭盈苛心中仍窩著氣,因為季建飛讓她在客人面前丟盡了臉面,讓她難堪得不行,可是這會兒得知他真的受傷生病了,畢竟是夫妻一場,這就婉聲勸道:“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較什么勁呢?”
季建飛喝道:“咯嗦個屁,老子說不去就不去!”
好心著了雷劈,蕭盈苛嘴唇輕嚅了下,最終還是閉上了。
安東尼道:“季少將,你是個醫生,你也該知道,氣胸如果不及時治療,肺組織被壓縮的情況會更進一步擴大的,最后再治療的話,所承受的痛苦也更多更久!”
季建飛吃力的擺了擺手道:“安教授,你不用勸了,還是麻煩你去看看我岳父吧!”
蕭盈苛見他已經變成這樣了,還牽掛著自己父親的病情,當下不免有些感動了,聲音溫和的道:“建飛,你就聽我一次吧,上醫院去看看,早點把傻治好,好不好?”
季建飛看她一眼,冷聲道:“我堂堂一個三級甲等醫院的院長,我去別的醫院看病,你不是誠心讓我鬧笑話嗎?”
蕭盈苛:“你……”
季建飛道:“你別管我了,你之所以來深城,無非就是想看看父親還有沒有手術的機會嗎?嚅,這位安東尼是中美醫院的教授,專攻胃腸外科,在國際醫療界享有勝名,如果他說可以,那應該就可以,如果他說不行,你就趁早死心,踏踏實實的跟我回京城,給老爺子提高生活質量,安度……咳咳,咳咳……”
蕭盈苛終于被感動了,上前來扶著他道:“你別說話了,趕緊去醫院好不好?別死要命子活受罪了,三甲醫院的院長又怎么了?院長不也是人嗎?在京城你也許算個人物,在這里誰認識你啊!”
季建飛又惱了,高聲喝道:“我都說不去了!”
這個時候,房間里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要不,我來給你看看吧!”
眾人回頭一看,發現說話的人竟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古楓!
一時間,大家都以為聽錯了耳朵,剛剛才被人痛揍了一頓,這會兒竟然主動給這個揍你的人看病,你這是心胸寬廣以德報怨,還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呢?
季建飛聞言,反應極為激烈的道:“你別假惺惺的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老子用不著你看,你也不配給老子看!”
蕭盈苛又急了,“建飛!”
古楓不怒反笑,“季少將,你不是不想給我看,而是害怕不敢吧?”
季建飛怒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古楓道:“既然不是不敢,那你有什么好怕的?”
季建飛十分鄙夷的道:“我是怕嗎?我是嫌你不夠資格,不夠資格懂嗎?”
古楓冷笑道:“說到底還不是怕了!”
季建飛雖然性格暴躁,但不是個笨蛋,明知道古楓這使的是激將計,只……他最后還是中計了,“老子怕你個卵毛,行行行,你要看,老子給你看,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治不了,那今晚你就別想走了,老子非吊起來打一夜不可,MB的,竟然敢想挖我的墻角……”
古楓感覺太好笑了,反問道:“如果我治好了呢?”
季建飛擲地有聲的喝道:“你要是當場把我治好了,你走那么遠,我就跪那么遠!”
古楓一陣哈哈大笑,“好,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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