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哥,那條白是不是點兒大大了。要不我們換此白肚之類的吃吃吧?”衛杰這時哪里顧上什么風度不風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讓稍微有點眼色的人看了,都知道他在強逞能。礙著美人在側,他雖然很想。但不能大呼小叫的擠進水族箱旁去觀摩那幾條大黃魚,否則他看到!概不買賣,的招牌后,又能裝了!
“也行,那咱們吃點別的!”陳凡裝作無所謂的點點頭。
衛杰一看陳凡眼神老往那些特大號炮魚上瞄,趕緊走上前插桿打混。照他么一點,肯定沒百十萬拿不下來。他不是沒錢,而是不想莫名其妙的當冤大頭!
“那個服務員。給我們來份芝士龍蝦”。衛杰隨手招來一名具有小妖精屬性的服務員,指著旁邊的龍蝦專柜,接著又指向海參專柜:“再來三份海參湯”。
最后,他一狠心,覺得不拿出點鎮場子的東西,起不到彰顯自己資本的效果,所以他大手一揮:“醬瀾炮魚來三份,要最少的那種前面那句話聲音挺大,后面卻急轉而下,若不可聞。
“好的老板!”這名小妖精望著他的眼神中明顯帶著強烈的咀嚼,一口嫩嗓子能把石頭給甜化咯!
而我們的大比陳凡,則玄意回避她的目光,不想讓人認出來。
生猛海鮮用著現點現吃,其它的菜肴則坐到包間里看菜譜就行。路上也有不少服務生認出陳凡,不過都“老的叫個不停,跟其它顧客沒什么兩樣。
“陳哥?咱們來瓶十年的卡斯韋爾怎么樣?”衛杰點了五道偏清淡的素菜后,笑著指向手中的精美菜單。這種紅酒雖然沒八二年拉菲那么有名氣,但也值三真多塊錢,不比它便宜多少。他斷定陳凡這種暴發戶沒見過這種牌子酒,因為這種酒沒有包裝,而是商人從酒莊購買的橡木桶酒回來,然后灌進小橡木桶中的。不是特別懂行的人根本不認識。
果然;陳凡很無辜的抬起頭:“隨便。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了解。覺得紅酒都是一個味
“呵呵,陳哥真是爽快人!”衛杰很虛偽的合上菜單。然后催促服務生趕緊上菜。
“對了,認識陳哥這么久,還不是知道陳哥是做哪一行的?”
小本買賣,做遠洋方面生意的。”
“遠洋啊!”衛杰先是大肆褒獎一番,說什么遠洋好能暢游大海啊之類,接著話鋒一轉:“陳哥,這年頭國際海運跌負起伏,亞丁灣那條線還常年鬧海盜。現在大多數老板都喜歡參股房地產這塊,利率回報高不說,往往一年就能回籠資金。我目前在中云藍水灣開發幾塊市值六億的樓盤,如果陳哥有興趣。不如我們一起參股如何?這幾塊樓盤可都是我自個兒獨資的,沒玩空手套白狼那套,所以陳哥放心的參股。”
衛杰目的很簡單,讓他產生自卑感而已。六億人民幣可不是六億越南盾,這么多錢,叫馬容濤一把捧出來,他都沒那個本事。
身價跟流動資金完全兩把事。身價幾十億,可流動資金還倒欠人家幾億的都大有人在。所以衛杰料定陳凡這個暴發戶聽了后會產生自卑感。尤其是當著大美女面前,自尊心被放的情況下!
“六億啊!衛杰原來這么有錢。我還以為你是個富二代呢?。陳凡做了個非常夸張的表情,惹的他身旁都若雨在底下不住對他做小動作。她又不是高中生小妮子,怎么會看不出來兩個男人在一旁笑里藏刀、針鋒相對?
算了算了,他可不是為了我么。千萬不能本末倒置還去責怪對方。忍不住就伸手過去,在桌子下面握了他手。
“呵呵小打小打小衛杰的口氣比他腎還虛,說完他故意擼起胳膊上的江詩丹頓:“咦?都過去十五分鐘了,這海鮮料理不好,素菜得上了吧?”
是的,衛杰在作秀,給那位暴發戶看。
他這塊表雖算不上多名貴,可好歹也價值八十多萬,十二個時間刻度全是上品藍白方鉆切割,鑲嵌在鏤空著得拿放大鏡才能看清楚的不規則花紋表盤上,想作假都找不到那種精光腐蝕技術。
不過他的做派實在是明珠暗投了,換個粗魯的說法就叫對牛談琴。
因為陳凡不僅沒認不出那他塊手表,還一個勁的跟他心目中的美人在眉來眼去,一只手還越界到那邊去,再看郜若雨紅著臉低著頭的模樣。情場老手的他哪里能不知道這是什么么餓子情況?
好像涼水澆在燒得通紅的鐵塊上,發出滋滋滋聲響還冒煙,衛杰的臉色由紅轉白,剎那間,就白得嚇人,肚子里的五臟六腑像是被蠻牛踐踏過,疼的他想殺人。
他就像個跳梁小丑在臺上賣力的表演,偏偏觀眾還不買賬。
不過,衛杰能成為資產數億的超級富豪,自然有其出色之處有時候。該忍的還是得忍一忍,至少在大美人面前不能沒了風度。
恰好這時,包廂大門也被推開。兩名穿著紗袍的女服務員依次把各式精美的菜肴擺在周圍,接著把一條上半身鮮紅欲滴、張牙舞爪,下半身被切成碎片,仿佛掉進奶油里似的龍蝦擱在正中央。最后在三人面前放上一只翠云出岫似的青石缽。跟景德鎮紅紋瓷盤。
這只蕩漾著水墨畫般色彩的石缽里,一只渾身長滿針刺,黑黑胖胖的大海參蜷縮在中央,旁邊還頗為靈動的點綴幾根嫩芽,光是讓人看著就覺得大有意境,湯汁中飄溢出的濃郁香味哪怕只是聞一聞,也能讓人口角生津,鮮甘入喉。
至于那只肥嘟嘟的醬紅色炮魚,已經不能用常規詞語來形容了。…貽何,不是人間絕頂美味,傻子去花那個冤枉錢吃啊。“這兩樣還是鮮貨,如果經過加工成干貨,放在文火里燉上幾天,那鮮美的味道光聞上一口,就能立地成仙!
鐵青著臉的衛杰深深吸了口氣。換上副禮貌笑容,端起玻璃杯,道:“來,咱們碰一杯!”他連陳哥都不喊了。
“來!”陳凡端起玻璃盞一飲而盡,接著用連刀子都不用,夾住巴掌大的鮑魚,咔嚓咔嚓幾口吃進肚子。
然后衛杰的眼珠子開始瞪大充血。這個暴發戶竟然像吃面條一樣,把整條海參撈出來,只是簡單的嚼幾下就咽掉了。
身軀猛地一晃,他差點一口氣接不上來,把肺給堵爆。
“海鮮的味道還不錯!不過紅酒里沒參雪碧,不好喝、不好喝!”陳凡捻起一張紙巾輕輕擦拭嘴角上的油潰,然后在衛杰至欲噴火的眼神中,輕飄飄的把服務員給招來,俯身在她耳邊嘀咕一陣子。
“衛杰,我又點了幾分東西。我想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衛杰幾乎快把一口牙給咬碎了!
氣氛好像突然陷入了沉靜,衛杰臉色冷的怕人,他知道今天被人陰了。但這個虧還必須得暫時忍著。
“會不會太過分了?”都若雨回頭裝作找什么東西時,輕輕的在他耳邊道。她雖然討厭“花心衛”的為人,但覺得雙方不必要因為這點事情鬧的那么僵。
“我有分寸!”陳凡笑吟吟的望著衛杰!心里想著,好戲還在后
他點的東西很快上來了這些東西的效果很強大。直接讓衛杰吐血三升,讓那若雨一個勁的掐他胳膊,示意他過分了。
其實也沒啥!
兩大碟紅燒海參
注意,是紅燒。類似紅燒黃繕的那種,不是一條海參制成一份湯,而是幾十條朵碎了紅燒,連個配菜都沒有。
三份盤子大小的鮑魚,一個毛重好幾斤,能制成極品雙頭鮑干的那種。
滿滿一大盆魚翅跟魚肚大雜恰
注意,是滿滿一大盆,類似坐席用的粉條牛肉。
衛杰心里那叫一個吐血啊,如果不是理智在告訴他;不能沖動、不能沖動,他非拽起椅子砸死這家伙不可。
有這樣吃魚翅的嗎?
魚翅得烘干后,用上好的高湯加文火純好久啊,否則還不如粉條好吃,”
即使富裕成他這樣,也架不住如此的胡吃海喝,這些東西可全都是正宗野生產品,隨便揪其中最小的一個,珍,就夠許多企業老板們,專門當成一頓宴會的主題來享用。
可現在呢?
全他媽跟豬食一樣堆成一堆!
“呼”衛杰此時哪管什么風度不風度?他的臉比澳門賭桌上的撲克牌還冷,用不含感情的聲音道:“點了這么多東西,陳老板能吃的完嗎?”
施不完可以打包么!”陳凡仿佛變成了瞎子,根本看不到他那殺人的目光。
“陳老板當我衛杰是凱子呢?”
這是圖窮匕現,這是裸地撕開偽善外衣!
“凱子?”陳凡很驚訝的用食指杵著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那意思!”
“那我倒要看看你陳老板,有多大的肚量?能把這么多珍檻美饌給吃掉!”衛杰已經做好打電話叫人的準備了。
“等會兒你打包回去,不就得了”陳凡好整以暇地笑道:“本來還以為你衛杰是個夠意思的朋友。值得交往,可沒想到你也就針眼大的度量,太讓我失望了!”
“別,別這樣!”都若雨臉色都白了,可以預見一場火拼在所難免
“呵呵,沒辦法,我衛杰又不是像你陳大老板這么大身家這么大排場。出門都開寶馬訛,喝紅酒都要加雪碧!”衛杰氣極反笑。他已經記不得,上次氣成這樣是在什么時候了。反正非常遙遠非常遙遠。
“看你謙虛的,我又不找你借錢!”陳凡突然嘆了口氣,用很沒落的語氣道:“我本來把你當朋友,你卻這幅德行。這頓飯我壓根就沒打算讓你請,因為我這人有個毛病,不是特別要好的朋友,我從來不會讓人請我吃飯。而你衛杰一個勁要拉我來,我想等會兒乘著上洗手間的功夫,我悄悄把賬結了就好。”
“這頓飯吃的真沒意思!”陳凡搖搖頭,很瀟灑的站起來,從懷里掏出那張黑色底嵌著漂亮祥云圖案的瑞銀卡,隨手往桌子上一拋:“服務員,結賬。”
“級客戶卡?”衛杰兩眼珠突然聚焦成針芒,死死盯住那張做工精致的卡片。“衛杰,我們先走一步了!”陳凡拍拍還在一旁發愣的都若雨,等兩人走到門口時,他回頭挑了挑眉毛:“桌子上的剩菜,你吃不完就打包回家吧!”
衛杰這時哪還有功夫去聽他的嘲諷?
他的腦漿就像被人插了根混凝土攪撲機,他的靈魂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攥住,給一把拽向了云霄,他的嘴巴咧得能一網打盡桌上的所有美味。
“我怎么跟跳梁小丑一樣?”他自言自語的反問?
“老板,需要打包嗎?”隔了好久好久,那名漂亮的服務員才敢壯著膽子走上前。
無言!
他就像徘徊在光明與黑暗邊緣的迷茫使徒,明明可以很瀟灑的走開。可腦海中偏偏有個吶喊:“打包、打包,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打包吧,沒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