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歇上士一邊射擊,一邊緊張的高聲叫道:“射擊,射擊,別讓它們靠上來。”
在羅歇班長身后,鷹式二營七連一排三班的其他十一名士兵,正使出吃奶的力氣,舉著手中的槍支,不停地向敵人開火。
班中的兩挺機槍發出“當當當”的爆音。
槍口處噴吐出一團團明亮的火焰。
曳光彈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耀眼的火線,遠遠望去,好像是兩條靈動的火蛇一般在戰場上來回的擺動,射向爬過來的喪鐘甲蟲。
在鷹師以迅猛的攻擊直接插入敵群中,大量的殺傷敵人之后,包圍二號兵站,正發動猛攻的敵人很快反應過來。
南部的喪鐘甲蟲放棄了進攻兵站,調轉頭向鷹師殺了過來。
當它們撞上機槍的子彈時,沖在最前面的喪鐘甲蟲一頭栽倒,在疾速奔跑的慣性下,喪鐘甲蟲的尸體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不等后面的爬上來,連綿的子彈已經將最前面的怪物尸體打碎,血肉橫飛中,跟著,射中后面的喪鐘甲蟲。
不同于其他部隊,鷹師的武器一直都是高配,每個班擁有兩挺機槍,保證了鷹師火力的強大和持續性。
相應的代價也是更多的子彈消耗。
保安軍其他兩個師和加勒比師團每個班只有一挺機槍,就已經足夠讓敵人絕望了。
而聯軍內其他一線部隊,每個排能混到一挺舊式機槍就可以偷著笑了。
看到對面的敵人被打的人仰馬翻,羅歇上士不由點了點頭,很滿意自己手下的表現。
鷹師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火力密度,荒原這樣的開闊地又最適合他們發揮火力優勢,正是他們表現的好時機。
隨著彈雨的瘋狂傾瀉,在他面前兩三百米的地方,很快堆積起厚厚的一層喪鐘甲蟲的尸體。
不過依然有漏網之魚,僥幸穿過層層火力的阻隔,頑強的嘶鳴著猛沖了過來。
羅歇上士高叫一聲:“里奧,干掉它們。”
下士里奧答應了一聲,將自己的步槍架在一塊石頭上,道:“收到,它們是我的了。”
他冷靜的透過銅管瞄準鏡盯著幾百米外的喪鐘甲蟲,然后輕輕扣下扳機。
雖然和傳說中的神秘部隊裝備的高倍數瞄準鏡相比,鷹師特等射手的瞄準鏡顯的很古老,它又細又長,放大倍數也不高。
但是對士兵來說,已經足夠他們準確打中四百米內的目標。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羅歇上士清楚的看到,遠處突破了火網的喪鐘甲蟲頭部爆出一團血霧,整個腦袋都被削了下來。
因為沒有國際公約的限制,因此上,為了提高殺傷力,像達姆彈這種喪心病狂的武器自然也就裝備到了部隊當中。
上士班長對自己手下的特等射手挑了挑大拇指,有一個精確射手,他可以省很多子彈,尤其是對付那些隱藏在掩體后的敵人。
羅歇上士恨不得自己班內所有步槍都是裝了瞄準鏡的,不過上面已經幾次否決了他們的建議。畢竟全數裝備瞄準鏡的費用太高了。
而里奧卻根本沒看到上士對他的夸獎,他正專心致致的尋找下一個目標。
“換子彈。”
“換子彈~!”
兩挺機槍幾乎同時打光了彈帶,兩名主機槍手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高聲怒吼了起來。
旁邊的副射開機匣,手忙腳亂的安上新的彈帶。
在此同時,班里的其余士兵們紛紛站起身來,向著遠處瘋狂開火射擊。
雖然他們手中拿的是最先進的步槍,但是這種火力卻遠遠比不上一挺老式的機關槍的威力。
羅歇上士眼睜睜地看著在火力停頓的時間里,一大群喪鐘甲蟲飛快的接近了幾十米,氣得高聲大叫:“快點,快點,你們是鷹師的戰士,不是骷髏師那群菜鳥。”
身為鷹師的一員,當然有足夠的理由去鄙視骷髏師和旗衛師的小兄弟們。
此時,卻見沖過來的喪鐘甲蟲越來越多,羅歇忍不住怒吼起來,道:“機槍怎么搞的~!”
他一邊吼著,一邊憤怒地轉過了頭來。
卻見一挺機槍已經裝好子彈,重新開始噴吐出明亮的火焰,但是另一挺機槍卻仍然在裝彈。
機槍手一邊緊張地忙碌著,一邊大聲叫道:“卡彈了。”
聽到那個他最不想聽到答案,羅歇上士不由一滯,恨恨的罵了一句,道:“見鬼,我遲早得被你們這群笨蛋害死。”
機槍手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嘟噥著道:“班長,這不能怪我,這種機槍本來故障率就高。我就說它還不如手搖的……”
就在機槍手為自己的武器碎碎念的時候,一陣尖嘯聲從羅歇上士頭頂響起,上士霍然的抬起頭來。
隨即,看到幾個不大的黑影從自己頭頂飛過,砸入靠近的喪鐘甲蟲群中。
“轟,轟轟……”迫擊炮的爆炸將幾十只喪鐘甲蟲掀上空中,暫時緩解了三班的壓力。
而此時,機槍手也排除了故障,罵罵咧咧地一拉槍栓,重新向著怪物掃射。
看到機槍的展現出強大火力,將面前的喪鐘甲蟲們打的紛紛倒地,羅歇上士當下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后方卻忽然響起一陣尖利的哨聲。
羅歇不由一怔,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回過了頭來,卻見在身后不遠處,排長正用力向他揮了揮手,高聲道:“撤退,撤退~!”
羅歇上士氣惱的吼道:“見鬼,又怎么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前進到能看到二號兵站的地方,而且現在戰事進行的也很順利,手下的小弟們正殺的起勁,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撤退。
排長也咬牙切齒的吼叫道:“八連那群笨蛋搞砸了,如果再不撤退,怪物馬上就從你右側沖過來了。”
士兵們聽了,不由全都一陣的大罵:無論什么時候,都少不了這種坑死干爸爸的,豬一樣的隊友。
在氣急敗壞之下,他們并沒有發覺,他們很自覺的將他們自己放在了‘豬的干爸爸’這個很有前途的位置上面。
羅歇上士也是狠罵了幾句,隨即命令自己的士兵們撤退,兩個機槍組首先撤出戰斗,將自己的機槍扔上馬背就往后撤。
其他士兵也跟著慌張的跳上戰馬,向南快速離開。
沒有機槍火力的阻擋,喪鐘甲蟲越過滿地尸體,如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沖上了羅歇他們剛才的陣地。
緊接著,就見幾團耀眼的火光爆起,將沖在最前面的喪鐘甲蟲們炸成了碎片——在撤退之際,這些心思惡毒的狗崽子們照著慣例,將手雷上了絆弦。
但是隨即,就有更多的喪鐘甲蟲從爆炸的硝煙沖了出來。
此時,整個鷹式的最前線向后整體退去。
重炮及時補上了火力的缺口,連綿幾十發炮彈打成一道火墻,喪鐘甲蟲的攻勢頓時一滯,為撤退的士兵們爭取到更多時間。
羅歇和整個七連的士兵們策馬狂奔,向后退了兩里。
他們在軍官們的指揮之下,徑自越過第二道防線,繼續向后飛奔。
而此時,駐守第二道防線的另一個團的士兵們早已架好了武器,等在這里準備阻擊敵人。
整個聯隊撤退到了第二道防線一里之后這才停下來,重新列陣,準備迎敵。
這就是帕特勞德的師長的計劃,僅靠一個鷹師想要突破幾里厚的怪物群,殺到二號兵站跟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對手是蟲子而不是人。
人看到身邊的戰友成群的倒下,一準就崩潰了,看到死亡的威脅之后,會逃走。但是蟲子不會。
它們的頭腦太過簡單,雖然無法進化出智慧,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死亡根本嚇不倒它們。
第二道防線上的士兵很快和蟲潮接上火,阻擊敵人的戰友給羅歇上士的七連足夠的時候展開防御。
不過第二道防線堅持的時間比羅歇上士他們還短,僅僅只是十幾分鐘,第二道防線上的士兵就呼啦一下全退了下來。
在背后控制蟲潮的人明顯發現鷹式撤退,調集更多的喪鐘甲蟲向他們沖了過來,準備徹底打垮鷹師。
不過這也給了羅歇上士足夠的理由鄙視五營的戰友——這幫孫子平時牛皮吹的聽大,這時候跑的比他還快。
喪鐘甲蟲八條腿跑的比人快,一里的距離對它們來說只是兩分鐘。
“怪物上來了。”
“給我狠狠的打~!”
隨著軍官們的怒吼,士兵們紛紛開火射擊。
但是,這次一沖上來的喪鐘甲蟲明顯比剛剛要多的多。
很快羅歇上士就發現,他們很難擋住敵人這種連綿不斷的沖擊。
盡管他們將自己的火力發揮到了極致,但是對面的喪鐘甲蟲卻是越打越多,怪物的尸體甚至堆起一座小山那么高,但還是源源不絕,不停地向上涌來。
終于,幾分鐘后撤退的哨音再次響起,羅歇上士同時得到連長的命令,可以使用“那個”。
在別人都準備撤退的時候,羅歇上士從馬背上拎出一個鐵皮桶,擰開蓋子將里面的液體倒在地上。
眼看著怪物已經沖到幾十米的距離,羅歇上士掏出打火機從容的點燃了地上的液體,獰笑著沖著爬過來的喪鐘甲蟲比了中指。
一道火焰騰一下竄了起來,暫時阻擋了喪鐘甲蟲的腳步。
羅歇上士撤回去的時候,另一團的士兵早就在后方布好陣準備接戰。
整個鷹師被帕特勞德師長分成幾個部分,相互之間交替掩護進攻,前面的退下來后面的阻擊,給戰友留下再次列陣的時間。
在梯次防御下,整個鷹式變成了一道血肉磨盤,不斷消耗怪物的數量。
也只有訓練有素,由職業士兵組成的鷹師,能完成如此高難度的戰場組織。
換做其他軍隊,只要兩次下來,就會亂成一團了。
鷹師火力全開,消滅了一批又一批喪鐘甲蟲,越來越多原本包圍著二號兵站的喪鐘甲蟲不得不掉頭向南,去進攻鷹師的防線。
二號兵站內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鷹師達到了自己的戰斗目的,有效的從外圍牽制了敵人。
戰斗從早上打到中午,羅歇上士已經忘了這是自己第幾次撤下來了,也數不清到底多少只怪物倒在自己的槍下。
戰斗持續到現在,士兵們全都變的麻木起來,幾乎是機械化的執行著命令。開火,撤退,開火,撤退……
但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形勢正發生著變化,那些包圍二號兵站的蟲群正在掉頭,向著南方移動。
從空中看下去,二號兵站周圍的黑影慢慢向南拉長,那表示不知道幾百萬只怪物,正向著鷹式的方向移動。
幕后縱蟲潮的人終于失去了耐心,作出了開戰以來第一個變動,調集大部分蟲群去圍攻南線的鷹師,力圖一舉吃掉鷹式,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羅歇上士突然發現自己對面全都是蟲子,它們連城一片,中間連一點空隙都沒有,浩浩蕩蕩向自己的涌來。
“頂不住了,撤退~!”
一聲令下七連全體頭也不回的跳上馬拼命往南跑。
但是不等七連在新陣地架好槍,原本應該掩護他們的五營也跟著撤了下來,敵人太多,他們也頂不住。
羅歇上士只好和他們一起撤,眼看著帕特勞德計劃好彈性防御戰術破產了。。
喪鐘甲蟲和鷹師在二號兵站南方數里的荒原上,展開了一場大賽跑,至于二號兵站,這時候誰都顧不上了。
面對這樣情況,鷹師上下也早有計劃,一個個黃色的發煙罐從撤退的士兵的隊伍中扔了出來,彈跳著滾落在地上。
看到煙霧醒目的顏色升起,羅歇上士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一個勁的催動戰馬,雖然不是專業的騎兵,不過騎術和馬上作戰也是鷹式必學的軍事科目之一。
云層上空隱隱響起一聲雷鳴,雷聲連綿不絕,低沉的轟鳴聲在地面上回蕩,充滿了壓迫感。
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突破云層,向著地面壓了過來。
純白色的細長身體,前部一對展開的雙翅,如一只優雅的天鵝,似乎只是乘著風力,就穩穩當當的漂浮在天空上。
地面上鷹式的士兵揚起頭注視著它龐大的身影,忍不住發出一聲贊嘆,盡管已經看了很多次,但每一次見到它完美的身形,仍然忍不住讓人心馳神往,然后感到由衷的自豪:這個如奇跡一般的飛行器是我們造出來的~!
大洋飛行者號慢慢的向地面滑翔而下,機頭調整方向,對準桔黃色煙霧升起的地方。
隨著大洋飛行者高度越來越低,它美麗的身姿也越來越清晰,士兵們甚至能看清它一側的舷窗,和尾部敞開的尾艙門。
寬大的機翼慢慢傾斜,大洋飛行者也跟著側身,在空中畫了一個美妙的圓弧,飛臨戰場上方。
一個黑色圓形罐子從大洋飛行者尾艙掉了出來,地面上的士兵目測,這個罐子的直徑超過兩米。
罐子剛剛離開飛機,一張降落傘迅速張開,正墜落的黑色罐子猛然一震,然后掛在降落傘的下面緩緩降落。
跟著第二個黑色的大罐子從大洋飛行者尾艙落了出來,同樣被降落傘帶著。
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運載量龐大的大洋飛行者足足投下了八個的大罐子,八朵潔白的傘花在天空中悠悠然的下落,看起來十分壯觀。
戰場上的士兵們驚訝的看著從天而降的降落傘,雖然不知道大洋飛行者投下的是什么東西,不過上面告訴他們,看到大洋飛行者的時候就跑,使勁的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鷹師的士兵們知道,那玩意肯定非常恐怖。
第一個投放下來的黑色大罐子已經快要接近地面,這時猛然發生爆炸。
但是出乎鷹式士兵們的預料,爆炸并不猛烈,只是一聲輕響,沒有劇烈的火光和震天的爆炸聲,怎么看也不像是裝滿炸藥的樣子。
“難道是啞彈?”鷹式士兵們心中充滿了疑問,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爆炸之后,一團濃密的白色煙霧擴散開來,好像是炸藥燃燒產生的硝煙,但顏色又不對,那團煙霧太白了點。
跟著第二個鐵罐子在距離地面十幾米的高度炸開,同樣擴散出一團白色煙霧,和第一個鐵罐落點相距好幾百米。
“難道又是啞彈?”
無數黑色的喪鐘甲蟲沖破白色的濃霧,鍥而不舍的朝鷹師追了上來。
白色的煙霧飛快向四周擴散,籠罩的范圍越來越廣,將大片喪鐘甲蟲裹進煙霧中。
就在鷹師上下感覺悲觀的時候,白色的濃霧中忽然紅光一閃,跟著是山崩地裂的爆炸聲,聲勢如雷霆萬傾。大地猛烈震顫。
頓時,一團足足有上百米寬的火球驟然閃現,爆炸的火光直接形成一個桔黃色的蘑菇云,翻卷著升上空中。
和炮彈爆炸的火光不同,鷹師背后升起的火焰好像是半透明的。
鷹師的士兵雖然縱馬狂奔,仍然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狂風從背后吹來,火熱的空氣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不斷有石子和怪物的肢體砸在他們左右。
這時第二團濃密的白色煙霧爆炸,跟著是第三團……
一團又一團火焰沖天而起,橫掃大地。
直到八聲響徹天地的爆炸聲響過,鷹師的士兵們這才勒停戰馬,回頭望去,只見它們身后四五里的地方,也就是剛剛爆炸的地方,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白地。
八次爆炸,清空了長三四公里,寬上百米范圍內的怪物。
即便是在爆炸中間隙中幸存下來的,此刻也好像發瘋了一樣,在原地狂亂的扭動身體,很快就一動不動了。(。)(去讀讀www.qududu.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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