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來了
另外96剛剛才發現,前幾天的章節數又寫錯了,道歉!雖然改不了,但不影響閱讀。
宅子在我們到之前就已經收拾干凈了,只需要把帶來的東西整理妥當。
齊旋另外調了兩個丫鬟幫著整,一個叫青畫,一個叫青書,都是家生子。她們不跟著我住,就每日過來打掃一下,看看有什么要幫下手的,我若缺了什么,也可以把銀子給她們讓她們給帶回來。
東西本就不多,一個時辰也就足夠了。
待收拾好了,齊旋帶著齊夫人過來見了個面。齊夫人四十左右的樣子,很喜歡縝兒,看著她我就不由想起了武夫人,便對齊旋說,要是合適,就讓皇上給我娘家支個信,讓他們別惦記著,齊旋應下了。
當天晚上,縝兒的胃口就不太好,只喝些了米粥,菜卻不愿意吃,到了半夜,卻是吐了。
我看了心急,也顧不得打攪不打攪,讓芷杏去叫青畫,看看有沒有大夫。
青畫來得也快,安慰道:“夫人別急,青書去請大夫了,是長住府里的一個老大爺,信得過的。”
老大夫來得匆忙,看了診后就去寫藥單:“小公子是水土不服。這一路來又累著了,所以腸胃有些不好。”他把藥單給了青畫后,又對我們說,“老夫看小公子體弱,襁褓中又受過寒,這北方天冷,要防著他著涼。”
我聽了趕緊點頭。這個大夫能在總督府長住,果真是個有本事地,曉得縝兒受過寒。
縝兒喝了幾天藥,倒是舒服多了,不過外頭太冷。我不敢放他出去玩。
習慣了在這里的生活后。日子倒是無聊起來,每日無所事事,比在宮里更空上許多。身邊的人我都要她們改了口,叫我為夫人,叫縝兒為公子。而縝兒則改口叫我娘。說到皇上的時候要叫爹。
也不曉得羅暖衾找到樂瑤沒有,孩子既然是她抱出宮的,應該曉得往哪里去尋。樂瑤這孩子。已是無父無母,有羅暖衾照顧著,總好過一輩子住在那不見天日的尚曦園里。
這一別,怕是再無相見之時了吧。
日子空閑了,就要想些消遣,我女紅雖差。但這個頗打發時間。于是也就跟著碧兒學學,隨意繡點東西。
一晃眼。也就開春了。
嶺東的春天原就比京里地晚些,可春景卻不錯,聽齊旋說外頭山野里野花爛漫,溪水叮咚,要不是出門不方便,我也想帶縝兒去看看。
院子里只有幾株大樹,冒了新芽。縝兒趴在窗邊日日看,說是沒有原來家里的好看。
“家里花草多,紅紅綠綠的確實好看。”我隨口應了他一句,繼續手上的刺繡。
“縝兒想看家里的花。娘,爹什么時候來接我們?”
我聞言抬頭去看他,縝兒回頭望著我,一臉期盼,我手一抖,針一下子就把手指給扎破了。
“娘也不知道。咱今年種些花草,明年這里也會跟家里地一樣好看。”
素娥姑姑見我戳破了手,便小心翼翼地替我處理,等止了血,她輕聲問:“夫人,您信他嗎?”
笑容僵在臉上,竟是說不出地苦澀。
離宮之時我自然信他,我信他心中有我和縝兒,可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份信任也變得縹緲起來。
小別勝新婚,那大別呢?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宮里情況如何?有沒有趁虛而入之人?
離開前,曾給公孫懿然留下一封信,她應該會按著上頭的布置和皇上好好商量后實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能成功到達哪一步我根本不曉得。那計劃是死的,隨機應變的人是公孫懿然,可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我亦不知道。
而我到了嶺東一事是秘密,皇上又怎么和后宮前朝解釋我和縝兒地失蹤?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我卻怎么也理不清楚。好似一團打結的毛線,怎么理都不順暢。
可除了相信皇上之外,我還有什么辦法呢?
我必須去相信,不得不相信,不然,以后的生活又何以憑靠?
我看了一眼如今生活地小院,安靜又平和,沒有宮里的復雜和勾心斗角,住在這樣的地方,連心都跟著平靜了。
如果一開始穿越的就是一戶普通人家,嫁一個普通百姓,日子會不會比現在輕松?這個問題我并不知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過是圍墻內外,各自羨慕罷了。
可我并不后悔,宮里的日子雖然如履薄冰,但起碼,我遇見了我愿意一生相伴地人,人生只如此,就夠了。
每日早上,我都會教縝兒念唐詩,倒不是為了讓他理解,只是訓練一下口齒,記一些東西。縝兒聰明,教地都能記下。
素娥姑姑笑話我說,別人家孩子都是從三字經百家姓開始的,怎么我們一上來就是唐詩。
我笑得有些尷尬,因為那兩本我自個都不會背,怎么能教孩子。第二日便讓青書幫我找兩本來,我每日看一點,教縝兒一點。
縝兒從那天之后就再也沒有問過爹什么時候來接我們,我曉得大約是素娥姑姑或者俞佩珠告訴過他讓他不要再問了。
齊旋和齊夫人隔三岔五會過來看看。經常帶些小玩意給縝兒。有一日來時還跟來了一個五歲地小童,也是圓滾滾的很是可愛,聽齊旋說,這是她大哥的長子齊,從斷奶后就養在奶奶身邊,和遠行在外的爹娘不太親近。
孩子和孩子處在一起總是熱鬧些,齊雖然是個半大孩子。可從小就離了父母反倒成了一個小大人,與縝兒一處玩還能把他照顧得好好的,俞佩珠在一旁看著也省心不少。
院子里栽了不少花草,縝兒每日都記得去澆些水,一心惦記著明春能開出好看的花來。
大約是在九月初。我聽齊旋提起了陳霖韻。都是嶺東人。齊旋對陳霖韻一直有些印象,進宮的時候沒有見到她還覺得疑惑,后來才知道是被打進了冷宮。
這一回,齊旋告訴我說,皇上把陳霖韻從閑泠宮里接出來了。還晉了貴人。她說話地時候一直在注意我的臉色,怕我會不高興。
我望著京城的方向長長嘆了一口氣,看來公孫懿然找到了下手的機會了。我曾經布下的其中一步,就是把陳霖韻從冷宮帶出來,因為她以前和溫依雪同住毓靈宮,由她來指證一些事,正合適。嶺東地冬天比我預想地要來得早,幾乎是一夜之間。就降了溫。
縝兒沒受住這劇烈的天氣變化。一下子就病倒了,雖說沒有起高燒。但一直低燒不退,俞佩珠紅著眼睛日夜不休地照顧著。
府里的那位老大夫來看了幾回,眉頭一次比一次皺著緊。
我心里曉得這病怕是來得兇險了,只恨自己不能代他痛苦。午夜夢回,看見那年抱著他跳湖,心就跟刀子割似的,若不是那次孤注一擲,也不會害的縝兒受了寒氣,一到冬天就不舒坦?
到了臘八,嶺東地雪積了厚厚一層,縝兒的燒猶如那炭火的盆一般,原本有些胖乎乎地身子也瘦了一整圈。
老大夫開了藥,低聲對我道:“夫人,老頭子也不瞞您,小公子這身子骨本就畏寒,就算有這火盆,那也是抵不住他內里虛的。這就是個季節病,等開了春也就好了,只是……”老大夫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不曉得能不能等到那時候。”
五雷轟頂一般,我當下就懵掉了。
腦海里跟放電影一般,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面,從縝兒出生開始,哭笑喜怒,清晰萬分,最后的定格永遠都是他趴在窗邊,問我“爹什么時候來接我們?”
眼淚啪嗒啪嗒落下,連抹一下都不記得。芷杏和碧兒傻傻站在一邊,抱頭痛哭。
縝兒的燒在過年前突然退了,我揪到嗓子眼的心忽然落了地,一切都感覺不那么真實。縝兒有了些胃口,吃地東西也多了些,人也精神了不少。
就當我們所有人都以為病痛過去了地時候,正月月底,縝兒又病了,這一次,是高燒,直接暈厥了過去。
淚水,已經成了這個小院的代名詞,俞佩珠不敢當著我地面哭,經常都是借口出去方便,可回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
碧兒抱著我哭了無數次,一遍遍說“小姐的命怎么就這么苦了?老天爺連小姐唯一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了。”
我欲哭無淚,這一切其實都是咎由自取,我親手殺了一個孩子,所以才會有如此懲罰,因為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何來苦一說,我又怎么算苦了?只是舍不得,我寧愿折了壽補縝兒的命也不愿意他受這樣的罪。
只求春天來得快些,再快些……
每天的大部分時間,縝兒都是昏睡著呢。我坐在一邊,用濕潤的帕子擦他的嘴唇,一遍一遍,偶爾用小勺子喂上一小口水,就怕嗆著他。
醒來的時候,則趕緊喂他喝些米粥,不吃些東西,又怎么堅持地住?
縝兒病得雖痛苦,但也是不哭不鬧,只是用小手緊緊握住我的,迷糊的時候會聽見他叫父皇。
一聽,就止不住淚水。
若還在宮里,他又會不會有這么一劫?
齊夫人來看過好幾次,紅著眼眶給我謝罪,說是嶺東天寒,齊家無力,終究是沒法照顧好小公子。
我拉她起來,問道:“縝兒的情況,上面曉得嗎?”
齊夫人擦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京里現在也亂成一片,彈劾齊可善的折子一本接著一本,單家焦頭爛額。可皇上也不輕松,成太傅病了,皇上如今也是分不開身。”
“既然沒有報上去,也就暫時壓著吧,他就算曉得了也一樣沒辦法。”
我們這邊在說話,那邊齊在陪著縝兒,突然齊轉過了身,對我們道:“縝兒弟弟說想要看花,想看家里的花……”
加更的3000字,96自己也曉得不在狀態寫得很慘,但看在9帶病通宵鏖戰的份上,原諒96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