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寶珍提到的事在宮里在傳著，可畢竟當事人是蕭吟和素琴姑姑，也沒有哪個人敢直白的把話放到臺面上講。
蕭吟沒有出門，送進去的很多東西都被摔了出來，連皇上都吃了閉門羹，回頭來與我道“這蕭吟演戲演得還真帶勁。”素琴姑姑陪在皇后身邊，不置可否的態度加沒有實際證據，自然沒有人能把她樣。
只是我確是曉得，蕭吟一定會想法子弄點證據出來，她打定主意要拉素琴下水。
日子過得漫長，天越來越暖了起來。
“都說多事之秋，原來春天也是多事的。”
我懷里坐著縝兒，我們母子倆這么安逸地坐在影灼閣的園子里欣賞，身后的桃樹是前幾天皇上才命人栽種進來的。這幾天天氣溫暖，正合上時節，枝頭上結滿了花骨朵，淺淺粉紅色的一片，剎是好看。
縝兒抬起小臉來，看著那些漂亮的花骨朵，張牙舞爪地想要去夠。我看著縝兒，微微地笑著。
素娥姑姑站在我們身旁，也靜靜地笑著。
我突然想到，按照素娥姑姑這樣的年紀，在古代應該有自己的孫子了吧。她曾經帶過皇上，也算是半個奶娘，而她這輩子，又機會有自己的孩子呢？素娥姑姑把自己最美好的年華留在了宮里，將來是福是禍，都還是未知數。
不光是素娥姑姑。素芳姑姑也是，那素琴姑姑也是這樣。
想來，也不過都是可憐人。
“素娥姑姑老家在慶遠吧？”我問道。
“是。”素娥姑姑笑了笑，道，“不過已經有很多年回去過了。”
“想家嗎？”我故意不去看素娥姑姑的表情，我覺得她這時候地表情一定很落寞看了會叫人傷心。
“說不想可能會讓人覺得矯情。”素娥姑姑輕聲笑了笑，道。“不過是真的不想，也不是不想。而是沒有什么人或者東西能讓奴婢去想的。”
“沒有人或者東西？”我忍不住側過臉看了看素娥姑姑，她很平靜地抬起眼，看著那些桃，以及那一片還算晴朗著的天空。這樣的表情不算落寞，也不算憂傷，可是不知道，看了愈發讓我覺得心疼難受。
“是啊。”這是我頭一次聽素娥姑姑說起她的身世來。“其實來宮里做奴才下人的都不外乎幾個理由，要么是沖著每月比外面做事多地月餉來的，要么就是想從后宮這里升官發財、飛黃騰達地。”
“素娥姑姑呢？”我問著，“又是為了什么？”
“奴婢進宮的前一年，雙親染病去世了，當時他們把奴婢托付給了同在慶遠縣的二叔伯。呵，現在想來，奴婢對二叔伯的印象還很深呢。”素娥姑姑慢慢地說。縝兒竟然也安靜了下來，坐在我腿上，盡管他還聽不太懂，但他睜著眼睛看著素娥姑姑一動一動的嘴巴，看上去很認真。見此，素娥姑姑不由地笑了。“二叔伯是個小木匠，那一年也剛剛生了孩子，手里并不寬裕，于是奴婢就做主來宮里當差了。”
我點了點頭，原來素娥姑姑進宮是這樣的原因。看著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素娥姑姑笑道，“主子還想問奴婢為什么不想去看看二叔伯？早些年托人送過銀子，得到地回復是二叔伯夫婦早已經過世了，留下的侄子也有了家室。奴婢也就沒有什么可以想念的了，不像主子。小皇子才這般大。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是，以后的路還長著呢。”我握了握縝兒軟綿綿的小手。心里下定了決心。又或是這個決心在我心里已經很久，只不過日漸茁壯，馬上就可以加以履行了。我不管皇上在前朝的布局如何，我只看得清楚，要理清后宮關系，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太后——把太后徹底地趕出后宮……
“看主子地表情，應該已經有了很好的。”
“這幾天一直忙著，難道抽出一個下去來陪陪縝兒。”我對素娥姑姑笑了笑，又問道，“蕭吟那里的事情，羅暖衾查得怎么樣了？”
“應該查得差不多了吧，大概過幾天就有準信了。”
“嗯，那很好。”我抱著縝兒站起了身，準備回房間了，“你去叫小沈子通知德順，問問皇上今晚能不能過來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與他說。”
“是。”素娥姑姑應道，正要陪我回房，卻突然臉色一變。
“怎么了？”我問道。
“素芳來了……”
我聞言往宮門那里看去，素芳姑姑領著兩個小宮女走了進來。門口的小太監見了正要走進來通報，看到我已經看見了就急忙跪下。
“你們下去吧。”我對小太監說，然后看著素芳姑姑笑道，“幾日不見，不知道娘娘那里一切可好？”
“武婕妤吉祥。”素芳姑姑行了禮后回答了我的問題，“太后身子無恙，不過掛心著蕭小儀的事情，這幾天瘦了一些。”
“太后勞心了。”素娥姑姑叫來了俞佩珠，我把縝兒抱給她，示意她帶著縝兒上去睡一覺。我帶著素芳姑姑進了一樓地大廳，問道，“這幾天我忙著教縝兒說話，也顧不上什么。只聽說蕭小儀情緒很不佳，也不肯讓太醫瞧瞧。”
“是。正是如此，太后才煩著呢。”素芳姑姑看著我，道，“蕭小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連皇上的面也不見了；太醫開出來的調理的藥統統被她砸了，有時候甚至一天三餐也不好好吃……”
我看著素芳姑姑的表情，很，不知道太后的煩心是真是假。按理說，太后順利除掉了蕭吟肚子的孩子之后，應該會順手把蕭吟給除掉。外人看來，蕭吟這樣鬧下去，不吃藥不吃飯，身子遲早拖垮的。這樣正如了太后的意。
那么現在素芳姑姑說的，是太后做地假戲嗎？
“蕭小儀這樣下去可是會壞了地。”我聽完素芳姑姑的話，靜默了一會兒，裝著自己領會了素芳姑姑來傳話地意思，“雖然蕭小儀一直以來與我都不太合，但我能理解的，大家都是女人。看她小產，我也不開心，又這樣鬧情緒，更是害太后擔憂了。我會找時間與皇上說說的，現在恐怕也只有皇上勸著的話她會聽進去了。”
“不，武婕妤無需再驚動皇上。”素芳姑姑對我說道，“皇上前朝政事繁忙也不能只顧著蕭小儀，太后就是不愿意再給皇上添事情，才特意差奴婢過來請武婕妤過去談一談蕭小儀的事情的。”
我抬眼，與素娥姑姑互看了一眼，只能答應道：“好，素芳姑姑稍坐片刻，我去樓上換件衣服就與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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