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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旭日之章
然午夜。今川氏的酒會,卻懷尚未結束
士兵點起了百只火把,環繞在雜草叢生的山丘上,近臣二十人圍坐。侍童女樂,穿行其間,絡繹不絕。
明明只是野外的軍帳,陣勢卻不減清州城。不知該說織田家節儉,還是今”氏太過奢靡。
前線又傳來新的消息。在今川義元那道恩威并施的通告面前。又有七八家豪族投降了過來。
“五日之內降者皆有封賞。”
這一道命令,讓那些搖擺不定的國人眾立即下定決心。
其中之一,是在伊勢灣頗有勢力的知多佐治水軍一族。正是那個曾經求娶信長之妹阿犬,而與平手釩秀結怨的家族。也正是那個與池田恒興和沌川一益有姻親關系的家族。佐治一方
上述故事的男主角,佐治家族的繼承人,還特意星夜趕到了今川氏的軍帳。
據平手釩秀所知,佐治家在知多郡的陸上基地,離此地并不遠,騎上馬的話,大約是一個時辰的路程。不過佐治一方卻是汗流浹背而來,在秋夜顯得十分突出。
真不愧是專業的墻頭草啊!釩秀如此想著,隨后就聽到了今”義元的吩咐。
“佐治家還真是忠心可嘉啊!日后就作為平手的寄騎,代管尾張上四郡吧!”
把有間隙的人放在一起,正要要讓他們彼此牽制吧?
退到私下場合,二人目光交匯,佐治一方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尷尬。臉上抽動幾下,才換成了訕笑的神情,只是仍舊不太自然。
“以后就要仰仗平手殿了。”
“豈敢,豈被…”
“咦?”今川家老小原鎮實突然出現了一旁,“以前聽說你二人素來不睦,看和…傳言不實啊!”
原鎮實負責打探尾張消息已經有了好幾年,如此說法顯然是故意的。
“定是傳言不實的。”
釩秀輕輕一笑,拍了拍佐治一方的背,“我與佐治殿一向交好,怎么會不睦呢?就算是他欠了我一千貫的債務,數年不曾還清,那也不至于反目啊!”
佐治一方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釩秀是在敲詐他。
一千貫!這廝好黑的心!
“平手殿的是啊”佐治心里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擠出笑容,“今年之內,在下必然還清債務。”
“這樣老夫就放心了。”
只有四十歲的小原鎮實,在兩個年輕人面前輕捋胡須,滿目安詳地說:“大家都是為知部大人效忠,正應該精誠團結啊!”
“小原大所言極是!”
“不錯,不錯!”
三人言笑甚歡,仿佛真的是親厚的往年之交。
原說了兩句,正要告退,卻被佐治一方拉住。
“小原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后者突然跪倒于地。
“請佐治殿但言無妨!”
原大義凜然地回復。嗯,但言無妨倒是真的,辦不辦就看情況了。
“是,”佐治面色又轉而緋紅,“織田信長有個妹妹,名叫作阿大,在下對她,一向是”那個,能不能請小原大人向治部殿下求情。嗯
完還不忘望著平手釩秀。
“也請平手殿助我!”
這廝,是在故意惡心我吧?
釩秀先是一怒,低頭看去,卻見那佐治滿臉凄烈。
觀此人方才舉止,到不像是擅長偽裝的人。而且這么做,既會觸怒今川,又得罪了平手,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啊!
難道說,他真的”,?
釩秀心下一震。
大化改新之后,江戶鎖國之前,日本秉持唐風,尚算得上開放,并不忌諱談論男歡女愛之事。只是武士階級的婚姻,仍是利益主導,父母媒定。
不料亂世之中,居然還有此等人物。
當年平手政秀自盡,釩秀怒斥織田信長。不懼生死,那時候的他,也是有這種赤子之心的。后來得知了內幕,單騎刺殺林美作,彼時亦有一腔熱血在。
隨后成為了正式的武士,慢慢累積起身家,見識了許多未來的大人物。整日算計得失,卻已然忘了那時的心境。
真情往往是讓人感動的東西。不過感動歸感動,現在的釩秀,已經不是會為這些而影響判斷的人了。而且真情的對象還是
釩秀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
原鎮實卻是搖了搖頭。
“此事恐怕不太好辦”佐治殿也未必因私廢公了吧!平手殿以為如何呢?”
釩秀只能苦笑。
這種無謂之事,多言無益。
人間五十年
如夢亦如幻。
有生斯有死
壯士復何憾!
高聲吟唱,順著夜風飄散無形。卻掩蓋不住陣陣馬蹄,回蕩在滿是寒霜的大地之中。
自清州城始,奔襲百里,人馬皆乏,斗志反而愈發頑強。
“都停下!”
信長一聲大喝。
“現在是什么時間?”
“才網過了寅時!”
寅時,那便大約是凌晨三點鐘。時值深秋,四野仍是一片漆黑。離日出尚有時日。
信長緊緊皺著眉。回頭向西望去,目光所及內,沒有自己的部隊趕上來。
“在此待命!我要向神佛祈禱!”
“是!”
熱田神宮,乃是織田氏興旺根基之一。即使處在戰時,亦不忘時時修繕。今川大軍西來,領兵之將,卻也沒有去得罪神明的意思。
地處在敵軍的陣勢正中,但這間大明宮,反到成為安全的地段。
信長孤身跪坐在神殿,閉上雙目,沉默不語。
熱田的神官加藤順盛,早已是信長的熟人,而且跟織田家關系深厚,他默默地走到信長身后,手上拿著求簽的袋子。
少頃。“主上,池田恒興參上!”
殿中的人靜坐不語。
“金森長”撈匈信長的放聲怒吼
于是還能執行命令的武將,紛紛帶著屬下沖去。
連綿的營帳,阻隔住了部隊,織田軍的陣型,也漸漸散亂,只形成了十丹人活幾十人為一隊的小圈子,不斷地向中軍沖鋒。
兵法已然無用,全憑士卒膽氣支撐!
“敵襲!敵襲”。
喧嘩和刀光,吵醒了今川家的將領。
士卒拿起刀劍,就地作戰,卻哪里擋得住虎狼之師!
為求速勝,今川義元把精銳部隊分為數隊,盡數譴上前線,而流在身邊的,多半是都是文臣。甚至還包括了接近一千的非戰斗人員。
這些只擅長吟詩作畫的家伙,手下的人自然也強悍不到哪里去。然而駿河人執掌東海道數十年,豈無一二宿將?
“今夜的巡守的是誰?松井宗信是如何警戒的?該碎尸萬段!”
網部親綱一聲怒喝,拔出長刀,鋒刃所向,一個沖到面前的織田武士瞬間頭身分離。知天命之年的老武士,一怒之威。猶能如此。
“祖父!”網部正綱提著長槍,緊緊護在側面,“其他分備已經不足依靠了,還是先守護本陣吧!”倉促之間,只聚集起數十親兵。然而網部乃是今”近侍出身,手下皆孔武有力之輩,一時間居然殺退了織田氏的游散勢力。
“不錯!”親綱點了點頭,“織田軍人數不多,只要本陣不亂,我軍就不會敗”。
“敵軍是要直沖本陣!好不容易沖到本陣的由比正信心頭一震,從身邊的旗組身邊搶過總大將的旗幟,策馬奔向相反的方向,“你們隨我過來,不要讓敵人沖到主上那里去!”言下之意,居然是要以身相代。吸引織田軍的火力。
舉著馬印的足輕愣了一會兒。突然丟下手上的桿子,向東邊逃去。
“懦夫!”
由比正信氣得直瞪眼,卻一時沒有辦法。
緊接著就看到一支箭矢飛過。
應聲而倒。
久野元宗若無其事地收回長弓,仿佛殺的不是自己的士卒而是一只兔子。
“但有東向者,殺無赦
“你以為你是治部大人嗎?你憑什么格殺本陣的戰士?”
死者的隊長怒視著久野元宗。
“就憑這個!”
身后刀光閃過,隊長倒在血泊之中。
元宗的弟弟宗能,高舉著長長的太刀。
“此刀乃是治部大人親賜,有畏戰者皆可斬之!”
久野元宗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另一面旗幟,拍了拍由比的肩膀。
“我往北,你往南!”
“不要管首級,此戰后人人皆有大功!”信長不耐煩地大聲嘶叫,眼角看到一個正在割取敵人腦袋的足輕,舉起馬鞭抽了上去,“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只要今川義元一人的性命足矣!”
開戰已經有了兩三刻鐘的功夫,戰死的今川士卒恐怕已經在一千上下,散逃的人數也不在此下,但對方精銳的旗本隊,卻不停地有人加入戰斗。織田軍依舊占據主動,但己方的傷亡數目,也在不斷上漲。
以不足二千之軍,斬殺千人。即使敵方手無寸鐵只知逃跑,也要費上不少功夫。更何況是今川家的士兵呢?
一整夜的奔襲,休息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又連續激戰,體力漸漸到極限了。
織田信長的身邊只剩下十余騎兵,丹羽和森紛紛想要帶著人靠上來。卻被他喝走。
“若不取得今川義元的首級。保護我又有何用!”
一聲嘶鳴,信長胯下的戰馬突然癱倒在地上,把主人甩出數間遠。
“吾命休矣!”
信長緊緊地握住受傷的右臂,心下一涼。
“主上,請用我的馬吧”。
附近的一人,把信長攙扶上馬,隨即轉身,抽出刀劍,消失在人潮中。
“你,”
居然來不及問他的姓名。
“殿下!”
長谷川和巖室從兩個方向。
“有消息了嗎?”
“連續殺掉了兩個拿著大將旗幟逃掉的人,不過都不是今”義元”。
信長咬著牙齒,眼珠快要迸出來。
“有旗幟也是一樣!就說義元已經被,”
“殿下三思啊,萬一被揭穿。士氣就全部崩潰了!”
“混賬!”
信長揮起馬鞭,狠狠地抽在地上。
前田和平手,這個時候在干什么?比:以下不在收費內
先,書評區最近發言的人很多,這讓我非常非常高興。
一直有人說我的書里配角太亮,主角太的,于是準備在這里讓主角來一次影響天下的舉動,于是有了這次安排。然后書評區又有人說太過于弄險。
轉頭看了看,我覺得是自己沒有寫清楚。本來這就是一場十分慘烈的合戰,戰死的大將非常多,可以說沒有那里是安全的。詐降的話的確是弄險,不過我的原意里面,并不是完全是詐降,一方面投降,一方面又與織田保持一定聯系,如果今川家逆轉了歷史,完全可以假戲真做。
不知道這個解釋能否被接受。平心而論,我的長篇寫作經驗也的確是不夠,很多地方只能通過各種手法彌補,希望以后能夠慢慢進步。
又及:有人說此時擔憂女人太過兒女情長,這一點,“冷笑卿。的發言倒是符合我的意思。至親陷入危險,會擔心,這是主角人性的一面;然而雖然擔心,卻不表露出來,同時盡力壓下去,不至于影響判斷。這是適應了亂世的一面。
再及:有人說太重視庶長子不利于日后安排。可是,我并沒有說這個孩子是“子”啊。
這本書發到以后,一直是非常的小眾。一方面題材固然太偏。但更重要的,還是我個人筆力和耐心的問題。是以,在此誠摯感謝至今還在支持我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