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副總監離開會議室,魏pp愁眉苦臉道:“我計算機很糟糕,頂多做點Excel,開發一些小程序都很為難。這個活顯然需要做一個很大數據矩陣,而且數據還得從數據庫調出來,加上必須寫海茫茫的函數,聯系不同利率,取消波動率,等等等等。完蛋了,我肯定沒轍,最多做些不動腦筋的粗活,趙甲第,你有沒有法子?”
不等趙甲第開口,光華眼鏡男自信滿滿道:“魏培培,我幫你,不過肯定要加班。”
魏pp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趙甲第。
趙甲第也不知道這妮子對自己哪來的充沛信心,人家黃牛哥都如此明確表態了,你這妮子還這么眼巴巴看著我,不是往火坑里推嘛,不過這種時刻不能慫,堅決不能孬,爭鋒相對說道:“加班就不用了吧。”
光華男冷笑道:“哦?”
趙甲第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知少年姿態,憨憨傻傻道:“反正大致給出個模型就行了,很出彩,太專業,不現實。”
戴一副光看著就覺得沉重黑框眼鏡的光華男嗤笑一聲,那眼神犀利如刀子,看趙甲第就跟拔尖內行看門外漢一致,道:“一個越是大而泛的論題,就越需要精細的論據和嚴謹的論證。我可不希望我做出來的project被人丟進垃圾簍。魏培培,你再考慮一下,是跟我一起加班,拿出一個滿意的方案,還是跟別人一起得過且過。你明天給我答復。”
他瀟灑地走了,可惜背影不夠偉岸。
魏pp盯著趙甲第,笑意盎然。
趙甲第坐在會議室椅子上,轉了轉,道:“這小子還是很有才的。估計他在數學物理和金融工程兩塊都挺在行。”
魏pp沒反應,就是直愣愣看著他。
趙甲第被打敗了,舉起手道:“好吧,我們自力更新豐衣足食,不過給你打預防針,別調太高期望值。分工一下,函數我來寫,數據庫那邊你來處理,我也是頭一回干這個,有不妥的地方,你記得提醒我。”
魏pp終于露出笑臉,踩著精致高跟鞋離開辦公室。突然她又折返回來,笑瞇瞇道:“趙甲第,要不你介紹點書給我,我準備充電。就當你幫我開小灶。”
趙甲第笑道:“沒問題。真不知道你為什么選擇投行,工資是不低,可每天10的工作時,成為正式員工后可能還要過分,馬小跳說過女孩子熬夜是不要臉,連續通宵就是不要命了。以你的學歷,找份差不多薪水的工作,附加值和上升空間未必就比投行差。”
魏pp歪了歪腦袋,問道:“想聽原因嗎?”
趙甲第猶豫了一下,說道:“洗耳恭聽。”
魏pp燦爛笑了,“我呢,一直是個特膽小,特知足,特懶惰的人,于是在高三那一年,就給自己定下了十件事情要在有生之年去完成,一開始想到七件,分別是蹦極,攀巖,滑雪,跳傘,潛水,野外生存,西藏無人區自駕游。讀大學后多了一件,就是實習投行,畢業前賺到第一個100萬。還差兩件事,以后慢慢想。”
趙甲第由衷贊嘆道:“真有你的。”
魏pp離開之前提醒道:“別忘給我推薦書。”
趙甲第點頭道:“這個星期隨時手機和msn聯絡。”
回到辦公室,趙甲第就開始閱讀那份中金下發的材料,進入戰斗狀態。下班后一路上都在研究資料,回到房子,直奔書房,剛想坐下,不對,跑回客廳,瞪大眼睛,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愣了半分鐘,然后一個餓虎撲羊就殺上去,動作雖然看似粗野,卻異常溫柔,成功壓倒那位“不速之客”后,將頭埋在她脖子間,嗅著她獨有的幽香,陶醉道:“冬草姐,不是說明天到嗎?怕我金窩藏嬌啊?突擊檢查?”
齊冬草紅著臉道:“就是查崗,怎么,心虛了?”
趙甲第偷偷感受著胸膛擠壓童養媳姐姐胸脯的美妙,臉上卻是浩然正氣,道:“絕對不心虛,工作上,任勞任怨,愿意給前輩們鞍前馬后,端茶送水。生活上,作風正派,抵抗住了滿大街一輪接一輪的黑絲轟炸,哼哼,自從聽說冬草姐要來杭州,一直養精蓄銳,連手槍都不打了,杭州的上空,飛機大可以放心起降。”
齊冬草象征性弱弱推搡了一下某流氓,很不符合她工作上雷厲風行風格地屈服了,扯了一下放二十年前就要判流氓罪拎出去槍斃的牲口,嬌羞道:“越來越下流胚了。”
趙甲第不流氓了,舒舒服服壓著童養媳姐姐,昨天跟馬小跳和趙硯哥一起干掉了兩瓶白的三十多瓶啤的,混在一起往肚子里灌,即便中午喝了大媽的醒酒茶,酒勁還是一直倔強地不肯退散,這會兒依偎著羊脂暖玉一般的嬌軀,霎時間云淡風輕,昏昏欲睡,齊冬草柔柔嘆息一聲,雙手摟住趙甲第越來越結實的腰部,輕聲道八兩,鴿子八百很快就要跟陳世芳一起回來了,讓他們見到不好。
趙甲第小時候出了名不解風情,做的都是爬墻看紅杏或者跟豹子一起調戲村里同齡美眉的勾當,少年時代也對早戀沒啥感覺,忙著學數學,學圍棋,生活枯燥,高中才后知后覺,但至今仍不是耽于美色的料,否則以趙家的家底,啥樣的情趣搞不出來,家里私人飛機都有了,與ts的軍民兩用機場有關系,航線完全不是問題,只要不去開著私人飛機去撞誰,都只管開,祭出開飛機去學校撒花的殺手锏,哪位小美眉扛得住,趙硯哥是想去做,奈何家里老佛爺鎮壓著,不敢亂來,趙甲第卻是一直沒這些花花腸子,可不知為何,長大了,碰上冬草姐,就越來越容易往男女之事那邊靠攏了,恨不得從此君王不早朝啊。不過理智終究戰勝了剎那間鋪天蓋地的感性,艱難脫離軟玉溫香,坐起身,揉了揉臉,納悶道:“冬草姐,京津那邊脫得開身?沒耽誤你行程吧?”
齊冬草伸出手按摩趙甲第太陽穴,莞爾笑道:“說不耽誤肯定是自欺欺人,可事必躬親也不全對,我是該學著嘗試去相信別人,給自己放個小假期,一些問題,說不定就會在早期浮出水面,容易對癥下藥。”
趙甲第大手一揮,道:“不談工作,咱倆晚上睡青龍山莊去,我也請個假,一起好好休息兩天。”
齊冬草嗯了一聲。她有潔癖,除了趙甲第,誰睡過的床都不樂意去躺。上海首席公館的那套房間,是金海實業包年的,北京飯店也一樣,潔癖這點,興許就是近乎完美的齊助理唯一的小瑕疵,無傷大雅。
趙硯哥輕輕打開房門,打包了幾杯咖啡,躡手躡腳探頭探腦,身后跟著張許褚和標槍一般的陳世芳。趙甲第哭笑不得,罵道瞧你那賊樣。趙硯哥嘿嘿笑道哥,啥時候跟冬草姐去青龍山莊度蜜月呀,我和八百侄子就肯定不跟去瞎湊熱鬧了,不打攪兩位甜蜜蜜的二人世界。趙甲第沒好氣道這就去,這兩天你和八百別把晨跑和作業拉下,回頭檢查,要是敢偷懶,就直接滾回ts。趙硯哥嬉皮笑臉道請上級黨組織放心,我還沒跟馬小跳體會到杭州美眉們的火熱呢。張許褚憨憨道叔,你放心跟小嬸嬸去度假,鴿子我幫你盯著,道理說不通,就用拳頭。趙硯哥喊了一聲我勒個去,朝張許褚做出奧特曼x死光的煞筆動作,口中念念有詞我代表太陽消滅你消滅你。不理睬趙硯哥的腦殘舉動,趙甲第拿上工作包,塞進去幾本書,和齊冬草離開世貿麗晶,是陳世芳開的車,毫無懸念的是杭州辦事處一輛寶馬7系,趙甲第給韓道德打了個電話,不用跟著,就在小區看著兩孩子。
趙甲第前不久才得知青龍山莊是西湖景區內唯一有產區的別墅,山上十七棟別墅,一開始就沒在二級市場上銷售,起初售價不算太嚇人,三五千萬,不過今天最少翻了一番,甚至是兩番,還是有價無市,操蛋的房地產。趙甲第因為家族產業和奶奶鐘情購房的關系,大致研究過一些關聯政策,98年是個關鍵點,因為當年新一屆政府出臺了后來被視作房改綱領性文件的國發199823號文件,核心是“以取消福利分房而實現居民住宅貨幣化、私有化”,這就像開閘泄洪一般,也就是從那個階段開始,新興的房地產成為中國支柱產業,其中利弊得失,十年二十年內還不好說,趙甲第不是道德圣人,但上次在上海,與趙三金一番淺談,依然開玩笑性質讓趙三金少賺點昧心錢,趙甲第對房地產,加上煤礦這頭,哪怕在黃金期是注定日進斗金的勾當,卻是一直不喜歡的,如果爺爺趙山虎多活兩年,更會大罵趙三金損陰德,他老人家才不管什么在商言商。
行駛在滿隴桂雨山間道路上,杭州的白天就跟火爐一般,很讓北方人不適應,不過到了晚上就清爽得很,這邊數量稀缺的別墅可謂獨一無二,風景幾乎能算杭州城最佳,沒有之一,面朝西湖,背靠錢塘江,樓觀滄海日枕聽錢江潮,大抵就是這么個夸張說法。趙甲第坐在后排握著齊冬草的手,玩笑道:“芳姐,住這種僻靜地方,會不會被人做掉了,幾個月都沒人發現啊?”
陳世芳對芳姐的“昵稱”認命了,淡淡道:“有這個可能性。這邊的保安系統我研究過了,只能說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