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賦貌似就這樣厚著臉皮無緣無故不清不白在趙家扎下了,趙甲第相當不滿,她說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走,要不然只要老佛爺不攆人,她就不走,除非趙八兩能狠下心打斷她兩條腿丟在山腳,讓她爬都爬不回來,不過幸運卻不性福的是她信誓旦旦的第二天就對趙甲第說要回上海,那是一個清晨兩人醒來**辦事后的時候,趙甲第抽著煙,他一口,再遞給她抽一口,抽完煙,她就冒出這句話,趙甲第瞧不出神情變化道你老公已經把上海掀翻了?她嫵媚笑道差不多吧,昨晚你睡覺的時候我偷偷給一閨蜜打了個電話,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說我老公就快要把她的據點給炸平了,我其實不想走,起碼不想走這么快,才心甘情愿給了你一個第一次,不甘心。
趙甲第環著她渾圓白嫩肩頭,看著她叼著那根所剩不多的煙,煙頭對煙頭,把另外一根點燃,遞給自己,說道說實話,挺舍不得你的。她自信笑道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舍得我,尤其我還是主動投懷送抱,要一般人,是不敢要,厲害點的,也應該去燒高香。趙甲第哈哈大笑,低頭**親了她一口,道一般的漂亮女孩之所以可愛,無非是可勁兒去裝清純啊善良啊體貼啊之類的,你不一樣,做婊子都能可愛,要是不做小姐勾引我,我也不敢有降服你的膽量。她學習能力和適應性都不錯,先前還對煙味深惡痛絕,現在被趙甲第帶著都能勉強抽一根半根的,姿態**。
她接過煙,細細抽了一口,從猩紅漂亮小嘴吐出一波不像樣的散亂煙霧,道一見你就知道你不是膽大包天的男人,怎么就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竅被你日了。趙甲第接過煙,重重吸了一口,吐出老道的煙圈,道我猜得出你老公不簡單,現在看來不僅不是一般的不簡單,還是桀驁跋扈的那種,不介意說下你老公大致底細吧,家里是當官的,還是帶兵的?她沉默不語。趙甲第把煙遞給她,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咱倆能躺到一張**就是孽緣,我不管你老公是何方神圣,更不管你最初出于何種目的接近我,我都不管,只要你在我面做你想做的**,我都滿意,要錢給錢,要身體咱二話不說就給你,想騎就騎。她輕輕嘆息,膩聲道相公你真好。
她當天就走了,當然沒忘記跟老佛爺和黃芳菲打招呼,趙甲第把韓道德和田圖斐喊上山頂一起吃的早飯,韓道德走路說話吃飯都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倒是小六埋頭就吃,也不知道桌子底下被韓老頭踩了多少腳,魁梧小六下山前,去跟院子里閉目養神的師傅說了一聲,趙甲第和**帶著傴僂著的韓道德站在外頭,只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沉悶聲,不久跟東北長白山黑瞎子一般壯碩的田圖斐就一臉傻笑小跑出來,一身塵土,趙甲第問咋回事,他撓撓頭說師傅怕我把式沒長進,輕輕摔了我一下,趙甲第無語,那也叫輕輕,連他們三個都聽到一個龐然大物的轟然撞擊墜地聲。她離開的時候從車庫里挑了一輛寶馬7,其實車庫里也只有這一款車,趙甲第小時候暈車,大起來就連駕照都沒興趣去考,每次見到這個塞滿寶馬7系的車庫就一陣煩躁。她開寶馬,趙甲第坐副駕駛席。商雀韓道德田圖斐坐那輛楊萍萍的卡宴。
到了天津,趙甲第特地去大商場陪著她買了一套衣服,從頭到腳,連內衣店都被她拉著進去逛了半個鐘頭,趙甲第也不嫌煩,由著她大肆購物,老佛爺在他出門前給了他一張卡,估摸著就算趙甲第要在天津搬兩輛路虎回去都輕而易舉,在機場洗手間,她發短信說你敢不敢進來日我,趙甲第短信都沒回復,趁人少鬼鬼祟祟溜進去,然后差點又把她新穿上的那套給報廢了,兩人在狹小的空間里抵死纏綿,昏天暗地,她竭力壓抑**聲,最后只能咬著趙甲第肩膀,硬生生要出血來,這才沒驚動整座洗手間。她走之前,跟趙甲第抱了一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她輕輕地來了,轟轟烈烈地做了,輕輕地走了。這大概就是成人世界的真實生活寫照了,再跌宕的**,終有平靜似水的結尾。
先去ts市區把卡宴還給楊萍萍,四個大老爺們隨便對付了一頓午飯就坐寶馬7回趙家村,路上趙甲第問田圖斐怎么做上黃大爺的閉關弟子,小六憨憨一笑,說是小時候在學校跟人打架,被師傅瞧上眼的。趙甲第知道這頭猛虎不善言辭,就不再多問。趙三金在東北和山東兩地各有一處私營的武術學校,規模不大,人數都在三四千人左右,原先趙甲第不知道這回事,后來是某次趙大彪提起,這才知道有這一茬,不過趙大彪也不熟悉詳細情況,只是說學校最小的4歲,最大的則沒有上限,但淘汰率很高,徹頭徹尾的軍事化管理,尋常武術學校,總是希望在各種名號的比賽里拿獎牌獎杯,但那兩所每年砸下重金的學校從不碰那些東西,自成體系,儼然自立一個小王國,像小農村出身的田圖斐就是六歲便進了東北武術學校,因為從小就有一身恐怖力氣,塊頭也大,很快就脫穎而出,學校被趙三金的人洗腦熏陶得極端好斗,只有一條規矩,勝者為王,誰的拳頭能服眾,誰就能吃最好的飯菜,睡最舒服的床。
黃老頭每年有幾個月都會去兩所學校轉一轉,八成是當伯樂,敲定一些好苗子,田圖斐在11歲那年被老人相中,當時高出同齡人一個頭的田圖斐瘋魔一般單挑七八個高年段的學長,事后當場一人死亡,三人重傷,其余成員無一不是住院,那會兒黃老頭恰好正被一群學校領導陪著視察工作,阻止了校方的插手,最后走過去,一只手掀翻徹底癲狂的田圖斐,丟出去五六米遠,老人對吐著血清醒過來的健壯孩子說了一句話:跟我來。從此,田圖斐就成了黃老頭最后的閉關弟子,璞玉被不動聲色打磨了16年,終于成器。這才有田圖斐走出武校去上海的機會。
回到村子,趙甲第的生活沒有裴賦這只白骨精的興風作浪,就重新恢復平靜。
一個星期后,趙家村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壓抑中有種莫名的燥熱,原先趙家村就像一只匍匐著的餓虎,猛然間有了亮出獠牙的欲望。
因為趙太祖回來了。
一長排的漆黑寶馬7轎車,浩浩蕩蕩,貫穿趙家村。
這排場和氣勢,足以讓外人感到恐懼。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這一回老佛爺連別墅都沒出,迎接趙大閻王的只有黃芳菲趙硯哥母子,這一次隨趙三金一同回村的趙家嫡系就多了,光是有資格上山的車就有8輛,全部拖家帶口,這架勢,是都要在山上蹲點過年的,幸好有兩棟蘇式小樓完全空著,不怕住不下。這里頭因為黃芳菲而一榮俱榮的成員也不在少數,代表人物就是修長英俊的黃睿羊,他跟姐姐黃芳菲有七八分神似,加上一米八多的個子,顯得格外玉樹臨風,戴一副金絲眼鏡,西裝筆挺,見到姐姐和外甥,分別送上了禮物,盒子很小,但里頭東西分量不輕,至于趙家老佛爺的禮物,黃睿羊跟其余7輛車的人一樣不敢怠慢,趙家專門有個替老佛爺把關收禮的老保姆,因此今天她格外忙碌。
趙三金個子不高,比黃睿羊還要低幾公分,一身黃芳菲早就打理好的高級定制休閑服,踩著雙出自意大利工匠之手的棕黃色皮鞋,他正眼都沒有瞧一下小兒子趙硯哥,只是跟連張證都沒給的**點了點頭,大踏步走進他一手打造的奢華客廳,這客廳被裴賦形容成宮殿很貼切,去過北京長安俱樂部的人一定深以為然。他來到客廳,瞅見老佛爺面無表情坐著看電影,趙甲第在一旁陪著,趙三金趕緊坐到對面沙發,嬉皮笑臉道媽,兒子來了也不開心啊。
老佛爺陰陽怪氣道開心什么,最多不就是給我這個礙眼的老太婆送點養老錢嘛。趙三金原本金刀大馬坐在那里,一見情形不對,立即一揮手,讓一個心腹程度僅次于陳世芳的手下扛上來一只巨大盒子,嘿嘿笑道媽,這就是你錯怪兒子了,這不我專門讓人去新疆給你弄了塊好玉,現在這玩意可不好弄,我要不是放出狠話要滅他全家,否則那家伙還真不肯把這塊寶貝交出來。趙甲第嗑著瓜子翻了個白眼。老佛爺似乎今天心情不佳,沒表態收還是不收,趙三金趕緊給趙甲第使眼色,趙甲第才懶得管,不落井下石就算仁至義盡。在外頭呼風喚雨的趙三金無奈了,只好繼續拍馬屁,說一些媽您一定壽比南山越活越年輕之類的肉麻話。
趙太祖都這么下場凄涼了,身后那一幫親戚更連坐的勇氣都沒,全老老實實站著。
老佛爺嘆口氣道行了,喝你的茶,別亂噴口水。要是小八兩感染上感冒什么的,看我不收拾你。其他的人,都坐下,一家人,客氣什么。
趙三金連忙點頭,讓那名保鏢把華美盒子小心翼翼放在巨大黃梨木茶幾上,其余成員都如釋重負地坐下,一個個殷勤地討老佛爺歡心,老太太還是面無表情,最多應一聲。
黃芳菲坐在趙三金身邊,給他遞了一杯熱茶。趙三金手上戴了塊很有些年月的金燦燦老式表,加上脖子上若隱若現的金項鏈,不能怪趙甲第說他暴發戶,關于這一點,黃芳菲私下不知道跟趙三金吵過多少次,但趙三金在生活上還算脾氣好,許多方面都能夠虛心接受小老婆的建議,如果不是黃芳菲這些年一點一點教他如何何種顏色的領帶搭配何種色調的西裝,趙三金還要更加暴發戶,是黃芳菲帶他去聽音樂劇交響樂,是她給他在北京和國外都安排了私人裁縫,是她建議他多進行一些“高爾夫外交”,自作主張幫他在觀瀾湖辦了會員卡,還是她說服他不要一去北京就只去長安俱樂部等兩三家老會所,還是她率先讓趙三金在天津郊區弄了個馬場,后來又弄了架私人飛機,如果黃芳菲只是一個眼界不夠開闊的小家碧玉,她就沒法子在趙家老佛爺的陰影里生存到今天。
趙三金跟趙甲第一樣嗑著瓜子,隨口問道媽,啥時候吃飯,餓壞了。老佛爺拿起沙發上的針線,給寶貝孫子縫制布鞋的鞋底,納底是件很講究的技術活,戴老花眼鏡的老佛爺很聚精會神,對兒子的詢問,不冷不熱道餓不死你,再等半個鐘頭,我給八兩煲的老鴨湯還沒到火候。趙三金瞥見趙甲第腳上那雙布鞋,笑道媽你手上這雙布鞋總是給我的了吧。老佛爺瞪了他一眼道沒你的份,也不看平時你腳上穿的鞋是幾萬塊的,八兩腳上又是幾百的,我給八兩縫一百雙也不給你這個敗家子縫一雙。趙三金靠著沙發,轉為蹺二郎腿,一臉虛張聲勢的憤懣道媽,你不光對孫子好哇,咱可是你兒子,一點都不心疼。咱敗家歸敗家,掙錢可不耽誤。老佛爺停下手上動作,低著頭,眼神從鏡框射向趙三金,怒道掙錢怎么了,八兩不一樣穿兩百塊不到的鞋子,一穿就是四五年。趙三金委屈道媽,那是冬草給他買的,他舍不得丟。你要給我做雙布鞋,你看我不天天穿著去公司,換都不換。
趙甲第嘀咕道睜眼說瞎話。
剛剝開桔子的趙三金丟過去一瓣桔子,趙甲第輕松躲開,老佛爺瞥了眼,低頭道做爹的沒點爹樣,也不嫌丟人。趙三金起身,走到老太太身后,給她揉肩,一臉比趙家親戚還要過分的諂媚。趙甲第問道冬草怎么沒回來。忙著孝順老佛爺的趙三金笑道臨時跑了趟深圳,得今天晚上才能飛回天津,我已經安排人手去接機。趙甲第點了下頭,朝對趙三金無動于衷的老佛爺笑道奶奶,老鴨煲就讓它燉著,我們先吃,剛好我暖個胃,老鴨煲就能端上桌子。八兩說話一向最有效果,老佛爺果然發話道既然八兩餓了,那就吃飯吧。眾多親戚們相視一笑,百感交集。
晚飯其樂融融,老佛爺雖說公認世故刻薄,但大家庭畢竟熱鬧,老太太心底也喜歡這種類似三代同堂的氛圍。吃完飯,將近三十號人先把房間敲定下來,然后搓麻將的搓麻將,打牌的打牌,也有湊一堆在主樓客廳看電視的,小孩子們都去健身房玩耍,幾個趙硯哥還算看著順眼的,就帶去他房間接受四兩哥的英明教育,8點鐘以后的趙家宅子要輕松愜意無數倍。
趙甲第坐在書房看一本從上海帶回來的書,是趙甲第以往比較排斥的散文類書籍,因為楊青帝日記中有提到過,他才開始逐漸讓自己去接受。大概11點鐘左右,童養媳姐姐風塵仆仆回到趙家,趙甲第在門口候著,蹲臺階上抽煙,她從一輛天津牌照的奧迪A8走下來,司機是一個論長相能讓趙甲第死多遠就滾多遠的青年俊彥,趙甲第知道有這么個人,叫王術峰,是金海第四代中的佼佼者,屬于可以幾乎媲美王春風的集團一線精英,至于王春風,一來自身優秀,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一表人才,二則有個先天優勢,他是金海2號人物石佛王厚德的獨生子,所以儼然是金海未來的核心管理層領袖人物,要比王術峰等一批草根出身的年輕人要更出風頭一些。
一直被父親鼓勵去追求齊冬草的王春風也好,上海的徐振宏也好,眼前的鳳凰男王術峰也罷,趙甲第對這些跟齊冬草近水樓臺的家伙一直心懷警惕,所以一見到笑顏純淡的童養媳姐姐,一等她走近,就把她抱了起來,而齊冬草,也絲毫不顧及某位護花使者的感受,很溫順地摟著趙甲第脖子,一反公司內的外柔內剛拒人千里,遠處的王術峰心中苦笑,大致猜出眼前年輕人就是大老板的大兒子,雖然有關太子爺的傳聞很稀少,但躋身核心圈邊緣位置后,他或多或少接觸一些金海內幕,知道齊助理跟那個“平庸”的太子爺有娃娃親,但真見到這一幕,心里真不好受,可農村出身的他有一股二世祖很難具備的堅韌性格,臉色如常,很客氣去趙甲第打招呼后,就迅速開車離開山頂。
趙甲第放下童養媳姐姐,端詳一番,心疼道冬草姐,你瘦了。她溫柔笑道那是不是不漂亮了?趙甲第嘿嘿一笑,拉著她進門道不會。走了幾步,他在童養媳姐姐耳畔低聲道就是不知道那里瘦了沒,那里可千萬不能瘦。齊冬草沒回過神,疑惑問道哪里?等她看到趙甲第故意停留在自己胸部的視線,俏臉一紅,儀態萬方,這一嬌羞,敵過任何風花雪月了。
2樓某個陽臺,一個上身赤膊的雄偉男人環胸而立,脖子里一條**的金黃色項鏈,原本應該會讓人覺得俗不可耐,可掛在他身上,與爬滿整個上半身的那條猙獰黑龍紋身,構成一幅充滿恐怖沖擊力的畫面,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