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看著回到坐席上的魏征，雖說魏征道歉了，不過王燦看了看周圍大殿上，許多的文官武將都在，尤其看向他的眼神中更有一絲的輕蔑。
或許王燦有種種的功勛，或許王燦給了大唐很大的幫助，可是絕大部分的官員不清楚王燦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王燦到底怎么和李淵、李世民有關系的。
更有甚者，認為王燦是巴結了李淵。
然后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事實上恰恰是王燦平日里很低調，所以即便是王燦在皇帝面前有影響力，甚至于在長孫無忌、李淵等人的面前都有影響力，但很多人不知道。
這一事情，王燦原本也不怎么在意。
畢竟王燦和這些人沒有交集。
只是如今魏征來一番話惡心一下，開了這個先例后，后續就可能時不時有人來踩王燦一腳，要證明自己。這樣的情況，是王燦決不允許發生的，所以王燦決定拿魏征立威。
說起來，魏征挺冤枉的。
因為惹到了王燦。
可是魏征也不冤枉，既然是做官，就應該清楚官場上，不是誰都可以隨意得罪的。不能因為自己是大噴子，可以隨意噴皇帝，就可以肆無忌憚。
這是王燦決不允許的。
所以如今這情況，只能是說魏征倒霉，要撞到王燦的槍口上來。
王燦卻是站起身了。
李靖見王燦起身，心頭咯噔一下。他剛才幫助王燦說話，是因為一方面王燦是李承乾的先生，另一方面這一戰多虧了有王燦，否則情況很不好處理。可是李靖看人的眼光很準，王燦或許看上去頗為平和，可實際上，王燦卻是極為驕傲的一個人。
是極為有傲骨的。
魏征如今要指摘王燦，極可能是什么都難以討好。
李靖卻是沒有開口。
事實上王燦站起身的瞬間，李世民心頭也一樣是咯噔一下。別人不知道王燦如何，李世民卻是知悉的，李世民笑道：“王先生，坐下說話便是，不必站起來。”
王燦道：“陛下，有些話卻是要站著說的。”
說完后，王燦轉而就看向魏征，說道：“魏相，按理說，你是指責陛下，我不該站出來的。可是你不應該說我如何，我王燦行事，我王燦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置喙。”
魏征皺起了眉頭，他也一下就站起身，說道：“王先生，我剛才已經向你揖了一禮道歉了，這已經是道歉，你還要如何？”
王燦說道：“魏相這話說得，就讓人有些氣憤了。你明明已經捅了別人一刀，然后道個歉，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說我已經道歉，你痛就痛，但不管我的事情了。我道歉了，我就是老大，我就是正確的，就沒有責任了。這操作，我卻是有些不認可，這太霸道了。”
頓了頓，王燦繼續道：“即便魏相要諫言，可是在我看來，所謂的諫言，并非什么事兒都上綱上線的諫言，而是要有的放矢。似你剛才對陛下的諫言，你了解過情況嗎？”
“你不了解。”
“你對我的情況，也就是知道一個大概，知道一些浮于表面的消息。然后你憑借自己的初步印象，便給出了你的判斷。”
“按理說，你為了陛下，為了大唐是好心。可是不能因為我是發自肺腑的好心，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事情。”
王燦說道：“譬如你魏征脖子疼，我也是好心要給你按摩一下脖子。可是我用力過猛，沒有按摩好脖子，反倒是把你按死了。你說，我道個歉就罷了，你能善罷甘休嗎？”
魏征面頰抽了抽。
王燦這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魏征說道：“王先生，你的舉例有些過了，這不是同一件事情，不能類比。”
王燦說道：“怎么不能類比，這一事情，恰恰看而已類比。你魏征對我的情況半點不了解，就提出諫言，這分明是胡攪蠻纏。你如果連消息和情況都不清楚，就自以為是的打著我為你好的幌子肆無忌憚的噴人，那不是為了睡好，而是為了噴而噴，純屬發泄情緒而已。”
魏征道：“老夫做事，一貫是頂天立地，俯仰無愧于天地，絕對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會肆無忌憚的隨意污蔑誰。”
王燦說道：“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出發點，但這一事情，你就是有錯。當然，陛下會慣著你，不會因為你肆無忌憚諫言，有什么話說。可是我這里，就絕不可能。所以眼下這一事情，你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李世民聞言，卻沒有插嘴。
他倚重魏征，也尊敬魏征，因為魏征不僅是曾經東宮一系的帶頭人，代表了歸順李世民的李建成一黨人，還因為魏征的確是有才華和能力，的確是厲害。
然而尊敬歸尊敬，李世民的心底也厭煩魏征。
每一次朝會，魏征都會噴人。
總能找到噴他的機會。
李世民如今看王燦站出來，有王燦針對魏征，李世民的心中，自然是很歡喜的。所以李世民卻沒有插嘴，而是一副看戲的姿態。
李世民都如此，朝中文武百官都是如此。
全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如果這一次魏征敗了，可就意味著魏征魏延掃地。
魏征哼了聲，道：“你要一個什么樣的說法？”
王燦說道：“你對我的指責，我不接受，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跪下來磕頭道歉。那么這一事情，那也就算了。”
“不可能！”
魏征想都不想，斷然拒絕。
他不懼王燦。
魏征繼續道：“王燦，我剛才已經是向你行禮道歉，你如今，卻是得寸進尺。你這樣的做法，其實是不合適的。”
王燦說道：“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反倒認為這很合適。魏征，你千不該萬不該，挑選我的事情來找茬。”
頓了頓，王燦轉而看向李世民，說道：“陛下，魏征道歉的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請陛下做主。當然，如果陛下不能做主，那么我只能采取我自己的方式解決。”
李世民一下從看戲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剛才，他是看戲的。
是樂見其成。
可是眼下，王燦一句話就把李世民也拉拽了進來，使得李世民根本無法甩脫。在這樣的情況下，李世民不能抽身，而且涉及到王燦的事情，王燦可是大唐的救星，是大唐的福星。
有王燦在，能解決很多很多的事情。
有王燦在，大唐發展更為迅速。
所有李世民略作思考后，就已經明白了過來，便看向魏征說道：“魏征，涉及到剛才你指責王燦的事情，在衛國公的一番話后，你知道自己錯了。可是你當著朝堂文武百官，指責王燦，其造成的影響不小。若非是衛國公一力澄清，王燦必定大受影響。所以讓你跪下來道歉，也并非什么特別嚴苛的請求。”
魏征面色大變。
因為李世民的態度竟是如此的強硬，讓他直接跪下道歉。
與此同時，朝中文武百官中，許多人都是見識了李世民的強硬。按照往常的時候，魏征懟李世民，那么李世民都是不說話忍了，可是如今，李世民卻是強勢的回答，還讓魏征跪下來道歉，足見李世民的態度和強硬。
也足見王燦的厲害。
這個時候許多朝中的官員，看向王燦時，那眼神已經漸漸有了變化，不再是先前那輕視，以及無知的神情。如今，他們都已經明白了，王燦是不能招惹的。
王燦僅僅是因為魏征的一番話，就要讓魏征跪下來道歉，這是狠人。
誰招誰倒霉。
王燦見魏征不說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便繼續道：“是怎么了，魏相這個時候，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你驅逐人員，以及耀武揚威勸諫的時候，可曾考慮過他人。你要勸諫，我一貫是不反對的，可是如此的肆無忌憚，如此的隨意勸諫，我王燦不同意。”
頓了頓，王燦說道：“魏征，你道歉吧。”
李世民也是見魏征不開口，說道：“魏相，涉及到王燦的事情，你是躲不掉的。而且你自己闖禍招惹了王燦，所以你如今，自己要賠償。至少，要讓王燦原諒你。”
“跪下道歉。”
李世民吩咐一聲。
伴隨著李世民的一句話，魏征心頭嘆息，沒想到他竟然遇到了這樣的情況。魏征的內心，實際上是想要逞能，絕對是不到錢的。可是一想到如今，他不僅代表了自己，更代表了一個派系的官員，所以魏征說道：“王燦，非得如此嗎？”
王燦笑吟吟說道：“魏征，我也有一個問題。你非得此次朝會勸諫嗎？既然你這么問了，我給你選擇。一個選擇，是你自今日起，不再諫言，不再胡言亂語。第二個選擇，那就是由你跪下來向我道歉，那么一切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一筆勾銷。”
“兩個選擇，看你如何決定。”
王燦說道：“魏征，你打算怎么解決呢？”
魏征的神情，更是憤怒。
王燦完全是逼迫他，是逼迫他道歉。可不論是道歉，亦或是不在諫言，他都是兩輸的結果，沒有半點的可能和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