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特街,一群警察匆匆的沿著街邊的店鋪跑動著。
“快,快。大家準備封鎖森林酒吧的門口,暫時不要沖進去,里面有不少人質。”
職務最高的那位低聲叫喊著,催促著眾人的腳步。
“站住。”
就在警察們將要趕到森林酒吧門前的時候,忽然一個店鋪中有人走了出來。猝不及防的警察齊齊轉身,手中的槍齊刷刷指向那邊。
“內務部隊正在這里執行任務。”那人怡然不懼,手中一本紅燦燦的證件映入警察們的眼簾,上面幾個燙金的字母打眼之極。
“內務部隊?”為首的警察懷疑的看了看那人,伸手接過證件打開,證件很真實,不像是偽造的。可是這本證件封面上的鐮刀錘子讓他有些為難,這種前蘇聯時期的證件早就失效了,但是一旦觸及到內務部隊的事情,警官大人又不敢掉以輕心,萬一這位真的是內務部隊的在執行任務,自己該怎么辦?
“你沒有新式的證件?”警官把證件拿在手中,并沒有還給那人。
“機密任務,不要多問。”那人淡淡的掃視一圈周圍的槍口接著說道:“你們可以在四周警戒,但是絕對不能沖進酒吧去。另外,去阻止那邊的黑幫分子沖擊森林酒吧。”
“這個……”警官有幾分猶豫,憑良心說他對這份證件并不太信任,可是對方的要求和他原定的想法并沒有沖突,他原本就沒想過要沖進去抓人,也只是能把兇手堵在酒吧里就滿足了。現在對方只是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條件,何必要冒著風險拒絕,萬一對方真的是有任務在身呢?
“那些人我們無法阻止,他們人太多了。”警官想了想答道,這樣既不會上了對方的當,又盡量減低了自己的風險,一舉兩得。
“呵呵,”那人冷笑幾聲,蔑視的眼神在周圍的槍口上微微一轉:“那隨便你們,記住一會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能擅自行動,否則后果自負!”
說著,那人手掌一動,收回了警官手中的證件,再不多說半句,轉身再次走回了店鋪。
“別動!”警官慌忙攔住幾個想沖上前去抓住對方的下屬,對方越是這么強硬,他心里便越是沒有底。“聽我的命令,封鎖四周的路口,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這邊的動靜已經是不小,十幾個警察的跑動早被迎面而來的光頭黨們看在眼里。
“老大,對面有很多警察,怎么辦。”
三四十個光頭黨猶豫著停下,洶洶的氣焰在看到一群警察迎面而來是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黑幫最怕的就是警察,他們現在之所以能逍遙自在,那是因為警察們睜只眼閉只眼,現在迎面對上了,要是不知收斂那就是找死。
鮮血與榮譽俄羅斯分隊的老大基普洛夫不是傻瓜,他很懂得生存之道:“大家慢一點,把手里的家伙都收起來,先看看警察們的動靜再說。”
“剛才88旅的人打電話過來怎么說的?”一邊留心的警察的舉動,基普洛夫一邊小聲的問著手下,剛才的電話并不是他接的,88旅的普通成員也不可能有他的電話號碼。
“他們說看見馬克西姆和兩個黃皮猴子發生了沖突,好像吃了虧,就在森林酒吧里面。”
“那給馬克西姆他們打了電話沒有?”
“打了,可是他們沒有接。”
“那幫混蛋敢不接電話。”基普洛夫嘴里罵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警察們的動靜,只不過幾秒鐘之后,他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警察們并沒有理睬自己,而是分頭守住兩邊的路口,這是不是說想讓自己去處理這件事?
看來每個月兩萬美元的好處沒有白送啊,基普洛夫松了口氣:“大家現在快沖進去,別讓黃皮猴子們跑了。”
“沖進去,殺掉黃皮猴子!”
“馬克西姆,你這個沒用的蠢貨,我來救你來啦,哈哈。”
亂七八糟的喊聲響起,鮮血與榮譽團幾十號人亂糟糟的向森林酒吧沖去。基普洛夫跑在最后面壓陣,眼睛不敢片刻離開道路兩端的警察們。直到快要沖到森林酒吧門前,他才真正放下了心,警察們對他們的舉動視若無睹,看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不準在這里弄出人命,打一頓把人帶回去。”基普洛夫沒有忘記該怎么做,當著警察的面弄出人命的話,那肯定是要惹麻煩的。
瓦力安靜的站著,聽著外面喧囂的喊聲,眼神在安然臉上一瞟,狠狠的咬了咬牙:“有人敢踏進門一步,可以直接開槍射擊。”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盡量不要殺人,阻止他們進來就可以了。”
即將沖進來的可是幾十個人,這要是全部殺掉的話,瓦力很擔心就算安然的身份特殊,也很難擺平這件事情。瓦力不是不敢殺人,而是能避免的麻煩還是要避免,身為保鏢務必要保護老板的安全,但也不意味著一定要大開殺戒。
瓦力的話音未落,酒吧的大門便“嘭”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幾個光頭大漢手里拎著鐵棍闖了進來。
“馬克西姆!”
“黃皮猴子在哪?”
幾個人一進門只是兩聲叫喊,頓時消了聲息,滿臉的猙獰變成了驚慌,不過他們卻無法剎住腳步,因為身后不斷的有人涌進來。
“快退出去。”最前面的壯漢高聲的尖叫,面對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他無法抑制心里的驚到極點的恐懼。只不過這句話似乎說的有些晚了,因為指向他的槍口已經噴出了火焰。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槍聲在森林酒吧內爆響,街道兩邊的警察們嚇得渾身一顫,整齊的伏倒在地,手里的槍緊張的對準森林酒吧的大門。
“啊!殺人了,殺人了。”
齊聚在酒吧門前,氣勢高漲的光頭黨們如鳥獸般炸開,驚慌失措的狂喊亂叫起來,再也沒有方才來時的那般氣焰。
“警官,警官,里面殺人了,殺人了。”
一個光頭黨似乎是嚇蒙了,幾步竄到警察的身旁,大聲驚叫著。
“去你·媽的。”警察大怒,一巴掌扇在那個狂叫的人臉上,這么大的動靜難道老子看不到,還要你來提醒我?
這種場面不僅是光頭黨們嚇得魂飛魄散,周圍的警察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對這些沒有經歷過激烈槍戰的人來說,五六把槍一起發射時的動靜,簡直就像打響了一場戰爭。
門外的光頭黨在槍響的伊始一哄而散,手里的刀具棍棒扔了一地,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生怕跑慢了一步就會被槍口瞄準。他們其實并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可是這個對他們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他們只要想到酒吧里面有這么多心狠手辣的槍手,就喪失了本就不多的勇氣。那可是槍啊,那些人可是敢公然開槍的!什么黃皮猴子,什么馬克西姆,什么責任,什么他·媽的攻擊外族人,全他媽見鬼去吧,自己的小命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人群瞬間跑散,森林酒吧門前立時變得干凈無比,只剩下一片亂七八糟的兇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似乎在嘲笑著剛才氣勢洶洶的人群都是無膽匪類。槍聲剎那而響,片刻便停歇了下來,只不過這短短時刻暴起的槍聲不斷的在人們耳中回蕩,驚駭著他們的神經。
“媽媽……媽媽!”
一個锃亮的光頭慢慢從門內露了出來,一面慘呼著一面拼命的向外面爬著,鼻涕眼淚沾滿了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街道上安靜得可怕,無數眼睛看著那個爬行的人,看著他拖出的那條血紅的痕跡。
“救救我……媽媽,你在哪……救救我……”他哭泣著,哀號著。
人們呆呆的看著,警察、他的兄弟、兩旁店鋪中的游人,沒有人邁出半步,沒有人伸出一支胳膊,人們只是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