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的大視角看,這是一部反映戰爭的絕佳影片。其一,它沒有采用全景式的展示,而是選取幾個普通人和一個普通家庭的遭際來反映;其二,即使是選取普通人和普通家庭的遭際來反映,它也沒有落入一味著力于渲染那幾個人和那個家庭在戰爭中的深重苦難的窠臼。恰恰相反,那些背負著深重的苦難的小人物在這里演繹出的種種給人最直接的觀感是風趣逗樂,之后悲涼的心境才油然而生。聯系到故事發生的背景,影片的名字本身就大出觀眾意料,也頗耐人尋味。“美麗人生”?這與戰爭似乎是一對天然的悖論。但你決不能因此就草率地將它理解成一種反諷。就算這樣的成分,也是極少的。在我看,這個片名起得十足真誠。”
洛杉磯時報著名影評人華生•斯密斯在1992年11月7日的特刊中如是說。
美麗人生的上映再次掀起了一種新的思潮,人們開始反思自己對生活的態度,整天疲于奔命的工作,物質條件越來越好的同時,伴生的卻是逐漸失去的幸福感。
英國每日電訊報大聲的疾呼:“我們是怎么了?我們整日抱怨生活是為了什么,我們該如何重新審視自己。去看看美麗人生吧,也許它能夠給你一個啟示。”
好萊塢的電影人們對美麗人生這部電影是一邊倒的贊譽之聲,這是相當難得的事情,要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導演、影評人和電影工作人齊聲贊美,難度不亞于人類飛上月球。
“影片從頭到尾畫面明麗流暢,決不在色彩上給觀眾制造沉悶壓抑之感。在前半部,亦即在主人公們被關押進集中營之前,若不留心每一個細節,你甚至會忽略戰爭這一大環境,只當它是一部愛情喜劇。”
人文工作者們說道:“李多的難友們非但沒有揭破他對兒子的謊言,而且還盡量配合他。試想,在生命危在旦夕的境況之下,一般來說,人的情緒應該惡劣到極點,能做到這一點,尤為難得。我們在反思戰爭的同時,更應該注意到戰爭中那些可貴的人性,感謝ANRAN先生的這部電影……”
那位終于肯袒露出自己真名實姓的安然先生,關于他的電影才華的爭論瞬間變得毫無價值。這不需要再討論了,那蜂擁而至涌進電影院的觀眾們能說明一切。1992年對于電影事業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年頭,從年初到年尾,三部完全不同的電影刺激著人們的神經。一部科幻大片,一部猶太人受難史和記錄人性最光輝一面的史詩巨片,還有這部站在小人物的角度去刻畫人類寶貴情感的電影,這些都將是人們心中永遠抹不去的痕跡。
甚至有人評論說,他在辛德勒名單和美麗人生兩部背景相似的電影中,發現了東方人和西方人對人生挫折的迥然不同。這當然是片面之言,沒有哪一個體能夠代表族群,無論那個群體的人類都有善良和邪惡的一面,樂觀和悲觀總是同時存在的。
對外國電影最苛刻的法國人,在美麗人生上映之后也轉換了自己的態度,對于這部來自東方的小成本電影,法國的各大媒體表示出極為難得的一面,法國第四公共頻道主持人在電視節目中說道:“這又是一部足以擊碎我心靈的電影,李多用游戲的快樂態度度過了他的一生。以游戲的姿態追到了他的公主,以游戲的姿態伴隨他的小舒亞成長,以游戲的姿態幫助自己的兒子度過了他也許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戰爭,更加以一種游戲式的姿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李多,一個生性帶著陽光笑容的人,一個生來就享受著自己美麗生活的人,一個生來就可以將快樂帶給他人的人,以屬于自己的方式譜寫著人生的美麗……”
在一個廣泛對華人不算友好的世界中,一部代表著華人思想的電影能夠獲得這種普遍的認可和追捧,是非常罕見的事情。西方國家向來對黃色人種都抱有歧視的態度,其中最為甚者便是華人,這里面或許有歷史文化的原因,也有種族觀念,但是更多的是意識形態上的差別。一部東方人演繹的影片,能在意識形態上取得各種膚色人種的認同,這是因為人性的最深處歸根結底還是相同的,那就是人們生活的基礎是愛。沒有愛,生活將變得毫無意義。
西方世界的反響聲勢浩大,東方世界那便更不用提。無論是香港臺灣還是中國內地,包括東南亞各國和印度,絕大多數都是對美麗人生的正面評價。人們追捧著迷戀著贊揚著,香港電影新的春天似乎來到了。
故事的另一個主角日本人的反應很是奇怪,幾種看法并存,對這部電影的爭議極大。有人批評導演安然是刻意丑化日本人的形象,編造出一個子虛烏有的故事詆毀二戰時紀律嚴明的日本皇軍。日本右翼最激進的組織甚至宣稱,要求那位不敢見人的導演安然公開向日本人民道歉,否則他們一定會發起報復。
對于這種威脅,安然導演通過鳳凰傳媒集團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聲音:我的下一部電影還是描寫二戰的戰爭片,作為傷害了無數向往和平的人們,罪惡深重的侵略者,日本的軍國主義分子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懺悔自己的罪行,而不是篡改歷史抹去自己的污點。我不會為任何有關這部電影的事情進行所謂的道歉,相反,真正應該道歉的是直到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快五十年之后,還堅持不肯悔改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他們才應當向所有亞洲人民下跪道歉。
也有人說這只是一部歌頌美好生活的電影,電影只是一種藝術形式,并不用糾結其中正派反派究竟是誰,二戰時的日軍的確入侵了東南亞,這算不得什么侮辱日本,只有正視歷史才能贏得亞洲人民的尊重。
日本著名的左派議員朝野一郎在報紙上說道:“沒有一部電影能讓《美麗人生》這樣,讓我狂笑著,還頗為漫不經心地看完,卻在結尾突然泣不成聲。那樣美麗的一個游戲,連作為一個看客的我,也身不由己地相信,相信積夠一千分,就可以看到那美麗的小男孩快樂地與父母一起回家……”
安然的名字自從出現在美麗人生電影的最后一刻,便登上了成百上千的媒體的封面,這是一個傳奇少年的真名,鳳凰傳媒集團在針對日本右翼勢力的新聞發布會上明確的告訴世人,這位安然導演是一個年輕人,年齡比大部分預測結果要少得多,但是他們并沒有真正透露安然的真實年齡,依舊留下了一個謎團,他現在有多大,是中國內地人還是香港人?
在鳳凰集團的新聞發布會之后,香港某家媒體再次登出了一張幾年前的照片,那個模模糊糊只露出半張臉的男孩。這一次最擅長捕風捉影的媒體們再沒有采取忽視態度,人們漸漸開始相信,那張照片說不定真是安然本人。因為對于這張照片,鳳凰集團沒有正面給出答案,既沒有肯定也沒有明確否認它的真實性。
很多人不能理解安然心里的想法,為什么既要躲躲閃閃,又忽然在電影最后加上自己的真名,還公開通過錄音的方式還擊日本右翼社團,并且指示鳳凰集團在記者會上隱晦的透露出男孩的部分情況。
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們都無法理解,周慧敏不明白,許鎮濤不明白,林安卉也不明白,只有他自己能夠了解,自己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