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曾經是無數人眼中最匹配的一對,金童玉女般總是手牽手走過的安然和水藍分手了。這件事情來得那么突然,在開學的第二天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原本大家都認為這一對金童玉女也許能夠一起走過漫長的歲月,可惜他們讓所有人都失望了。
從左邊向右看,兩個人中間還隔著兩個人,再不是緊緊相偎。在水藍和同桌換了一個位置之后,安然自覺的也和同桌換了個位置,否則的話他會被那位胖胖的春花姑娘詛咒到死。水藍的同桌對安然這種負心薄型好色無厭之徒相當的反感,整整一節課都在小聲的嘀咕著畫著圈圈,雖說她也不知道這兩位分手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礙她把所有的錯都記在了安然的頭上。
嗯,貌似這樣想也沒有錯,冰清如水的女孩沒有任何對不起男朋友的地方,安然應該受到眾人的鄙視。不過事情也不是絕對,就這件事情學生們分成了三大派系,男生普遍譴責安然罪該萬死,女生則是大部分站在水藍的一邊,而另一部分卻在為男孩開脫著。
安然沒有去理睬別人的看法,不管是攻擊也好諷刺也好,即便是抽屜里不時能收到的一些謾罵的紙條,男孩也只是冷靜的扔進了垃圾桶。他清楚的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既然要玩火就要有被燒死的覺悟。只是他現在更執著于找出那個拿走董青的信的人,既為了董青,也為了水藍。
要找出這個答案很不容易,事情過去了這么久,誰都沒有印象幾年前發生的這種小事,該從何入手?
安然郁悶的站在學校門前的小店,水藍的背影剛剛走過轉角,她比前兩天瘦了不少,更發顯得孤單了許多。安然不想回家,現在的他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做其他的事情,找出那個人,然后和水藍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就算是分手也要分得清清楚楚,不要帶著困惑和疑問。
安然無處可去,只能撥通丁家老二的電話:“丁凡,在辦公室?”
“哦,安然啊,我在酒店呢,有事?”聽到安然的聲音,丁老二很開心,安然難得主動跟他聯系,一般兩人之間都是丁凡隔三岔五的給安然家打電話居多。
“沒什么事,就是心里煩,想找個人聊聊天。”安然淡淡的說道。
“那你來我酒店,正好馮繼堂也約了我,晚上咱們三個一起吃個飯,好久沒有三個人一起聊聊了。”
“那行。”安然沒有多說,輕輕的掛上了電話。在小店老板娘的注視下,扔下五毛錢慢悠悠的走上街道。背著書包緩緩的游蕩,男孩忽然覺得有點冷,九月的江南還穿著短袖,可是發自心中的孤單是高溫也無法抗拒的。
丁老二的檔次越來越高了,從前的大排檔已經坐不下這位江南黑道的后起之秀,罩住城市半邊天的丁凡大哥。安然站在錦香源酒店的門前,仰頭望著富麗堂皇的招牌,感慨著丁老二的手筆越來越大。記得前世這里好像并不是丁凡的產業,蝴蝶的翅膀改變了許多。
“歡迎光臨!”
門前的迎賓齊齊躬身,安然饒有興趣的笑看著迎出門來的丁凡:“就用上了?”
“嘿嘿,”丁凡操著手笑道:“你老大出的主意,我怎么敢忘記,就連她們身上的旗袍都是讓裁縫店量身定做的。”
“效果怎么樣?”安然隨口問著,跟著丁凡向里走去。
“非常好,簡直把那幫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迷了眼,現在錦香源已經是全江南最好的招牌,要是不知道我這個飯店的,肯定不是江南人。自從開張以來,生意就像你說的,不提前兩個小時來肯定沒位置,一般都得提前預定席位。”
“呵呵。”安然笑了笑,直接拾階而上,錦香源他可是來過的,這里面的裝修都是他一手策劃。不要誤會,安然不是學裝潢出身,但是用二十年之后的視角去裝修一家酒店,肯定是綽綽有余。就說酒店一樓正對門的那一小片室內園林,90年代初小城市的酒店就不可能想得出來。
錦香源的裝潢來自安然將來曾經去過的一家很有特色的五星級酒店,一進門便是南國的小橋流水,小木橋下清澈見底能數清下面鋪的鵝卵石,兩邊種著的都是從外面移植進來的竹子花草,找不出一絲塵土氣息。走過精心布置的小園林,中間是一個圓形的臺階通往二樓和三樓,而繞著這個樓梯向后走,兩邊錯落有致的擺放著精美的桌椅,每個座位間都用翠綠色的屏風掩映,這里便算是飯店的大廳了。
錦香源的二樓和三樓都是包廂,二樓有28個包廂普通包間,三樓則有12個豪華包廂。比起江南市的那些所謂的高檔酒店來說,由安然參謀設計的錦香源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丁凡對安然已經算得上盲目崇拜的類型,這個酒店裝修在安然的設計下直接超出了他原本預算的四倍,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按照男孩的方案去做。
的確,和丁凡說的一樣,開張才半年多的錦香源已經成為江南市最牛的飯店,沒有之一。環境最好,價格最貴,味道最出色,這些最字吸引來了無數的食客,其中公款吃喝的占了絕大部分,不然的話就憑著江南人每個月一千大毛的工資,還不夠在這里面吃上一頓的。
“你以前說,要我把錦香源做成最好最貴的酒店,我那時候還有點擔心,怕咱們這地方這消費不起。現在看來你永遠是對的,牌子一做起來了人就扎堆往里面擠,就像他們的錢全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丁凡極力的推崇道。
安然聳聳肩:“做酒店也是做面子,口碑做好了人們就會覺得來這種地方吃個飯就很有面子,你越是俏人家還就越喜歡來。就像那些女人買衣服一樣,國內國外的牌子其實穿起來沒有區別,但他們就愿意花上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價格去買國外的名牌,不就是為了個面子嘛。再說你這生意火爆與否和江南的工資水平關系不大,來你這的應該都不是自己掏腰包的吧。”
“嗯,基本上都是單位上預定,還有不少是做生意請客吃飯的,帶家里人來聚餐的很少。”
安然嘆口氣,想想那兩萬億的三公支出,有多少是浪費在酒店賓館里,自己這樣做算不算為虎作倀?
“馮繼堂來了沒?”
“哦,他說不來了。”丁凡一臉怪異的說道。
“為什么?不是說約好了嗎?”
丁凡看看安然:“你和他現在是不是鬧了什么矛盾?”
“沒有啊!”安然奇怪的答道:“就在開學的時候校門口碰見一次打了個招呼,那個時候還是好好的,后來就沒見著面了。”
“那就奇怪了,可能他真的有事吧。”丁凡也沒有多想,隨口說道。
兩人已是上了二樓,身為老板肯定是有預留的包廂的,招呼過來服務員斟上茶水,安然隨便點了五六個菜,看著服務員出了門這才問道:“你剛才說那句話,我沒怎么聽懂,馮繼堂不來吃飯,干嘛要問我是不是和他鬧矛盾?”
丁凡想了想答道:“是有點奇怪,一開始是他先約的我,就在你來之前不到十分鐘他打電話來問我忙完了沒有,可我一說你也會來,他就不吭聲了。”
“然后就說自己有事不來了?”安然皺起眉頭,他不記得自己和馮繼堂這兩天有過什么交集,都認識這么幾年了,就算是有點小事也不至于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