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擁擠而干凈的街道、爭先恐后地伸出墻外的店招和霓虹燈、高聳入云的摩天大廈、目不暇接的ShoppingMall、香火旺盛的黃大仙寺廟,吸引著西方游客對“東方主義”的想象空間,滿足著內地游客失而復得的主人翁情感。香港的形象是如此的雜糅和模糊,歷史戲劇性地將這里置于多重意義的交匯:東方與西方、中心與邊緣、本土與國際、革命和殖民、恥辱與光榮、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多重形象相互支配相互重疊。
坐在雙層巴士車上,慢悠悠的游覽著香港的街景,安然伸出手去似乎想感受一下張愛玲對樹葉的觸覺,只可惜他永遠做不到張女士的小資,七月午后香港的烈日絲毫不給男孩面子,一絲兒傷春悲秋的浪漫都無法從天而降。
“老板,麗莎回來了,還有一個隨行者。”阿虎掩住話筒小聲的說道。
“哦?”安然轉過頭:“讓她稍等一會,我們這就回去。”
麗莎帶了人回來,安然很高興,這代表小野貓的任務完成了,他的新公司未來的領導者可能有了合適的人選。
“下一站我們就下車回去。”男孩淡淡的吩咐道,阿虎點點頭對著前后使了個眼色,樓梯口兩個男子頓時站起身,率先走下樓梯,在一層的門前站定,小心的注視著車廂內的一舉一動。巴士車即將到站,聽著報站聲安然也站了起來,扶著握手向外走去,阿虎疾走兩步在前面開道,在后面兩個魁梧的男子緊緊跟隨,寬大的墨鏡遮住眼睛,目光在不住的審視著人們。
安然很有些無奈,這幾天每次出門都是這種陣仗,相信只要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出這幾位打扮得像是黑超特警的男人肯定是自己的保鏢,這樣的出行還有什么趣味可言?但是他又少不了他們的保護,所以只能是享受著有限的自由。人生總是有得有失,在享受到平常人無法企及的舒適之后,必然要失去他們的自由。
車上的乘客目送著這一行人的下車,直到車門關上這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討論著那個被眾多保鏢護在中間的男孩是何等人物。這種風景在香港的街頭也是難得一見的,帶著五六個保鏢坐公車的景象,簡直是穿著阿瑪尼種田一樣稀罕,不由得人們不多看幾眼。
安然一行站在公交站臺上,沒有招手攔計程車的意思,只靜靜的等待著,在周圍各式各樣等公車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的扎眼。七月的香港正是酷熱難當的季節,人們恨不得從身上脫下一層皮去,可幾個保鏢卻穿得一絲不茍,戴著遮住半邊臉的墨鏡,臉上仿佛寫著“別靠近我”四個大字冷眼看著周圍的人群。
“阿虎,你們就不能正常一點?”安然看了阿虎鼓鼓囊囊的腰間一眼,那里是一把勃朗寧手槍,這把槍的槍牌還是新華社鄒社長幫忙申請到的。自從上次在錄音棚出事之后,安然每次出門阿虎都像是如臨大敵,像這種出來閑逛時的掃興行為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板,安全第一。”阿虎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安然只能嘆氣再嘆氣:“那也不至于總要弄得這么拉風吧,有你一個人在邊上足夠了,他們下次就在車上等著,這大熱天的多熱啊。”
那幾位是夠熱的,他們不像阿虎有槍牌可以明目張膽的帶著手槍上街,作為保鏢又不好拎把刀在手上,只能是每個人隨身帶一根電棒,只是電棒稍微長了一些,所以必須要在外面加個外套遮掩一下。站在熱辣辣的街道上,恨不得能光著膀子的季節還要穿外套,就是旁人看一眼都會覺得熱。
“周小姐和林小姐一再交代過的,一定要保證您的安全。”阿虎對老板的建議不好反駁,隨口就搬出了兩個救兵。
“車來了。”不等安然再說什么,阿虎連忙岔開話題,伸手拉開剛剛停下的汽車后門。這兩輛車一直就跟在安然坐的那輛巴士后面,隨時在等待候命。
“哎”男孩長嘆一聲,無聊的揮揮手:“回家。”心里卻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一辦好事情,立刻啟程返回江南。這種日子真的沒法子過下去,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有幾個冷冰冰的保鏢護衛著,這種逛街能有什么樂趣,偏偏自己還不好把他們趕走,畢竟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
約納坦•內塔尼亞胡上校端正的坐在沙發上,小野貓興趣盎然的不斷給他講著即將到來的自家老板。約納坦面無表情,對曾經的部下嘴里的神奇小子不置一詞,他并不完全相信麗莎的描述,因為她說得太夸張了,按照她的說法那個叫做安然的中國少年簡直就是上帝的化身,無所不能的天使。
這個世界或者有天才,但是不可能有麗莎嘴里這種天才到逆天的人物。約納坦不相信能有這樣的人,也只有麗莎這種涉世未深的女孩才會這樣輕易的相信這種事情。不過約納坦沒有打斷小野貓的想法,女孩們都是這樣,對自己佩服的人通常會夸大其詞,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外面傳來一聲汽車喇叭聲響,小野貓的講述立刻停止,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歡呼:“老板回來了。”
約納坦好整以暇的站起身看著門口,他很想直到小野貓嘴里的上帝究竟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是否有她描繪的五分之一。
“嗨,麗莎。”安然揮手和小野貓打了個招呼,隨后伸出手試探的詢問道:“約納坦上校?”
“您好,安然先生。”約納坦不免有點失望,雖然他不相信安然有麗莎描繪的那么神奇,但是當面對一個稚氣未消的學生時,還是免不了感覺到失望。安然給他的第一感覺并不像自己猜想的那樣干練,不管穿著打扮還是走路的儀態都完全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孩子。
“見到你很高興,安然先生。”約納坦禮貌的和安然我了握手,心里暗暗的搖搖頭,也許自己這次不應該來香港。
“請坐,上校。”安然微笑著做著手勢,請上校先生坐下。
約納坦眼睛一亮,或許這個男孩真有點與眾不同,起碼他在面對自己的時候能夠泰然自若。這是不常見的,普通的孩子在直面一個手中沾滿了血腥的特種部隊指揮官時,不可能做得到這樣的輕松隨意。
“老板,這是我曾經的上司,格蘭尼偵搜隊的前任隊長約納坦上校。上校,這位就是我的老板安然先生。”
“格蘭尼偵搜隊?”安然呵呵的笑著:“是不是101傘兵旅?”
“您直到101傘兵旅?”小野貓很開心:“101部隊是很早以前的稱呼了,后來改成了202傘兵旅,中東戰爭的時候又改成第55部隊,后來拆分成各個不同部門下轄的特種部隊,其中最精銳的就是格蘭尼偵搜隊,約納坦上校是以色列軍隊最出色的指揮官之一,相信您一定會愿意聘請一位經驗風度的特種部隊軍官的。”
安然笑著點頭道:“約納坦上校,麗莎都對您說了嗎?我想要成立一家保安公司,不知道您有怎樣的想法?”
約納坦想了想反問道:“您想成立的保安公司是哪種類型,是主要執行保衛任務還是……”
“這個要視客戶的需求而定,不過如果要問我的想法,我比較喜歡進攻而不是防御。而且這個定位還要考慮公司管理者們的特點,有怎樣的領導者就有怎樣的員工。”安然直視前以色列特種部隊軍官慢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