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合起來叫做三朝,這一天就是正月初一,俗稱大年初一。
春節已經有三四千年的歷史了,原為農歷的元旦,即人們通常說的過年,它起源于殷商時期年頭歲尾的祭神祭祖活動。
古代的新年并不叫春節,而是隨著時間的變遷不斷的變化稱呼:元日、新年、正旦、歲首、三元等等。真正把農歷新年叫做春節,那已經是辛亥革命之后的事情了。
1911年辛亥革命后,南京臨時政府為了順應農時和便于統計,規定在民間使用夏歷,在政府機關、廠礦、學校和團體中實行公歷,以公歷的元月一日為“元旦”,農歷的正月初一稱“春節”。
“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從中午開始響起,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一直到晚上六七點鐘都還未停歇下來,整個江南市彌漫著硝煙的味道,這個硝煙里夾帶的是濃濃的喜意。
家家戶戶的團圓日,歡聲笑語沿著大街小巷一路行去隨處可聽,一盞盞明亮的燈火照亮房屋廳堂,一張張紅紅的笑臉在酒杯后映照得喜氣洋洋。火紅的春聯、倒貼的福字,閃亮崩光的爆竹,這一切都帶給辛苦了一年的人們最大的快樂。
“安然,咱們也放爆竹吃大飯。”
安樹樂呵呵的把兒子從房間里喊出來,肩上抗著一盤萬響鞭炮。今年的春節過的格外舒心,搬了新房子,家里條件變好了,這些都是懂事的兒子帶來的,所以大飯前的鞭炮安樹決定讓兒子來點。
安然也是開心的,上輩子他欠父母太多太多,這一世終于是能還回一些。只要父母的臉上能夠總能洋溢著笑容,就算是再辛苦男孩都不介意。何況他現在辛苦嗎?怎么看都沒有辛苦的樣子,日子過的是不要太舒服。
“你來點。”安樹遞過來一根香,今年咱們家你最累。
“嘿嘿,”安然傻笑著接過來,小心的靠近引線。
安樹一瞪眼:“用得著這么小心嗎?不就是點個爆竹,看你怕成這樣。”
安然在父親的眼里已經是大人了,能夠成為頂梁柱的男子漢點個爆竹都要這么縮手縮腳?安然對父親的話置若罔聞,照樣手指快速的一伸一縮,直到第三次才算讓粗粗的引線蹦出火花。
“啪啪……嘣嘣……”
長串的巨響連續不斷,星火在地上亂跳,爆竹在空中炸響。院子門大大的敞開著,一團團火光照耀在父子身上。
安樹拉著兒子回到院里:“兒子,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這么膽小啊!”
父親有點恨鐵不成鋼,男孩子的膽子咋這么小?安然只是笑,卻不回答老爸的話,他對鞭炮有一種內心的畏懼,這種畏懼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17歲的那年,被鞭炮炸傷了手之后的心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安然不是變態人物,即使是重生了,也照樣是個懼寒怕冷的小人物。在他17歲時,也就是五年后的新年,一枚被稱為“魚雷”的鞭炮重創了他的手指。聽著這個名字就能知道,這個鞭炮應該屬于重型武器,這樣的鞭炮在手里爆炸的結果,安然同學的左手拇指和食指一個月不聽使喚。
安樹教育著兒子,希望他能有一些男子漢的膽量,男孩只是笑而不答,不說心理陰影問題,這么大了他對放鞭炮也失去了興趣。至于說膽量這種東西,和敢不敢放鞭炮有什么直接關系?
“好了好了,吃飯啦!”
衛蘭在廚房里呼喚著:“你們爺倆趕快來幫忙端菜,開飯了。”
男孩嘿嘿一笑跑進廚房,父親無奈的放棄了說教,多么難得的機會啊,可惜今天是大大。安樹已經快半年沒能教育一下自己的兒子了,安然的懂事和賺錢能力,給自家老爸很大的壓力。
大飯是一年最豐盛的晚餐,七盤八碗滿滿當當一張桌子擺滿,一家三口喜樂融融圍坐著。在過年的日子里,無論是在大街上還是商場,廣播中電視里都只有兩個字:喜慶。
一年到頭忙碌下來,中國人難得的真正拋開工作放下包袱,這個節日也許在今天的中國來說,古老的傳承意義已經不太合用,變成了人們放松自己,合家團圓的節日。
吃罷了大飯,吃得太飽的安然捂著肚子拎著父親遞過來的塑料袋出了門。外面的街道早就是銀蛇狂舞火焰騰飛,家家戶戶都有大人孩子出來放焰火。今年家里收入不少,算得上衣食無憂,過年的時候不放點焰火怎說得過去?
安然看著父親在焰火下樂呵呵的黑臉,心里別提有多么開心,自己總算是略微彌補了些前世對父母的愧疚。聽聞著街道上的歡歌笑語,老媽略略收拾一下房間也加入到父子倆的行列。
鉆天鼠、旋地龍、彩珠筒、飛碟……
一朵朵姹紫嫣紅,一聲聲清脆悅耳!
父親爽朗的笑聲和媽媽偶爾像少女般雀躍的拍掌叫好,和安然站在一旁微笑相對比,這個家庭顯得和不遠處的人們大為不同。兩個大孩子和一個貌似孩子的大人,完美的融和在“噼啪”聲永無止盡的新大晚。
“爸、媽,我去接電話。”
安然知會一聲,虧得他一直留心著家里的動靜,這才能勉強聽見書房那邊傳來的電話鈴聲。
“去吧,去吧。”衛蘭擺發走兒子,繼續和丈夫享受著過年的歡樂。
“許先生新年快樂。”
“張總編新年快樂。”
“張大哥新年快樂。”
安然嘴巴發麻的放下話筒,不記得這是第幾個拜年的電話,同樣的話重復很多遍不是很舒服的事情。屈指算算知道自己家電話的人都已經打過了,原以為不知道的也打過了,應該不會再有電話進來。
現在做什么好呢?安然習慣性的拿起筆然后放下,除夕之夜就不再寫作了,在這種日子還要工作,那也太對不起自己了。看電視吧,春節聯歡晚會快要開始了,這一道國人享用了幾十年的過年大餐與其說是享受節目,還不如說是享受全家人一起守歲的溫馨。
“叮鈴鈴……”
男孩還沒走出房門,電話鈴及時的響起,把男孩的腳步拉了回來。
“新年快樂,您哪位?”
“安然,新年好。”
男孩臉上泛起微笑,故作聽不出對面聲音:“還沒到新年呢,干嘛要說新年好?對了,你到底是哪一位啊?”
“你!死安然,呸呸,今天不能說那個字,安然,你真的聽不出我的聲音?我會生氣的”
電話的另一邊發起了最后通牒,男孩只有俯首投降。
“哦聽出來了,原來是美貌與智慧并重的董青美女。”
“死樣,故意耍我。”董青的聲音說不出的甜,讓男孩心里波瀾不已。
“今天不能說那個字,你就忘記了?”安然打趣著。
“好啊,你是故意氣我的是吧。你現在做什么呢,大飯吃了沒?”女孩不再糾結于安然的玩笑,對于這種痞賴之徒,她一點也沒有,只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感受著話語中的溫暖,安然終于收起了調笑:“吃過了,你呢?”
“你猜!”董青使用了女孩們最擅長的伎倆,說完之后便忍不住咯咯直笑。她的心情很愉快,只要和安然在一起時便會忘記憂愁,即便是遠隔千里用電話聊天也是如此。
“我猜啊……你肯定在看電視。”安然用心聽了聽,聽筒了隱約有電視的聲音。
“錯了錯了,我在房間里看焰火呢,好漂亮啊。”董青說到后面,聲音愈發的小了些,恍若隔世。
“是嗎?我們這外面也很多人放焰火,的確很漂亮。”
“對了安然,你去香港有沒有給我買禮物?”
“買了。”
安然再一次撒謊了,他在香港哪有時間買禮物?不過這種謊言是必不可少的,只為了電話那邊女孩的喜悅也是應該。
“是嗎?沒有騙我吧,告訴我是什么?”董青果然開心了很多,聲音更加的溫柔了些。
安然撓撓頭回道:“暫時保密,等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真的不想騙人的,只是這一時間不知道該送些什么給董青好,從香港帶回來的東西不多但也不少,都是銀河音響給的紀念品,還有張學友等人送的有紀念意義的小飾品。比如說上次送給水藍的那個吊墜,便是“吻別”專輯破百萬張的紀念品,24K純金帶張學友親筆簽名的掛飾。
“嘻嘻,好吧,等我回來之后再和你交換禮物,你不說我也先不告訴準備給你的是什么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