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月前作者:前后卿
聽完年輕司機講述的事情。
我立馬便明白過來殺害安然的兇手是誰——
是白北望。
是白北望殺了她。
他對自己孩子的血脈看的那么重,在我拒絕了對方帶走安然之后,又通過連番的跟蹤找到了安然上學的福利機構,想軟磨硬泡帶走安然。
這是徒勞的。
不過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他還是不會傷害安然的。
可偏偏,就有了意外。
因為我和魯娜的一時之念,在保護機構里面收留了白北望的老婆,偏偏白北望的老婆就在白北望來找安然的時候,將一切抖露出來。
一個在年老女人身邊伏低做小,心里都已經要變態的男人。
他就靠著內心中帶走自己孩子作為信念。
突然被告知,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孩子。
甚至兩個孩子還有兩個父親。
他絕對是接受不了的。
他當場就要打死瘋掉的老婆,不出意外,肯定也在混亂中追上了安然
我心臟劇痛之下,眼前一黑,有些沒有站穩。
年輕司機立馬來扶住我,卻被我一把推開。
看著這滿地的狼藉,現場的情況絕對比他和我說的要復雜的多,除了施害者,我怪不了任何人。
但我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因為我還要去找白北望。
我要,找到,白北望!!!
我幾乎是片刻不曾停歇的重新回道,帶上我的全部工具,取上一個備用的竹骨紙人,挽了半頭頭發塞入了紙人之中。
白北望和我有血緣,或者說,只要他還喘氣,我就可以依照紙人尋親這門秘法找到他。
天涯海角。
啖其肉,寢其皮,飲其血,抽其筋。
挫骨揚灰。
我腳下片刻也不敢停歇,終于在天色近乎要亮的時候,距離平陽縣幾十公里外的一個交通轉站點外的長椅上堵到了白北望.和慈青女。
白北望似乎奔逃了整晚,神色疲倦,身上具是不同程度的傷痕,左邊的眼窩甚至都是青黑色。
白北望原本在打一個長長的哈切,抬頭看到我的瞬間,臉上的神情便化為了驚駭。
他身邊的慈青女倒是并不意外,看了一眼不遠處引路的紙人,又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嚇得夠嗆的白北望,怪笑道:
“怎么?你不會以為我背著你走了幾十公里,離開了那個地界,人家就找不到你了吧?各家都有各家的法門,不奇怪的。”
“.你做下事情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害怕?”
白北望不敢回答,只立馬重新躲到了慈青女的背后,似乎希望她再度把自己背起來。
只是慈青女似乎完全沒有逃跑的打算,瞥了白北望一眼,白北望便像一只縮頭烏龜一樣,躲到了不遠處的石墻后。
眼前慈青女輕弓腳板,只以腳尖點地,朝我越走越近,我亦是抽出了包中的蔑刀。
但我沒有莽撞的直接動手,而是抓著蔑刀握拳行禮,道:
“見過慈婆婆。先前這白北望來求我,您說不要管閑事,我也真的沒有摻和您的事情。只是現在這白北望殺了人,殺得還是我的妹妹,這可不算是什么閑事。”
“今日我所求不多,只要白北望的這條命,也請您高抬貴手,與我行一個方便,來日若是有用到的地方,愿為慈婆婆肝腦涂地。”
慈青女在聽到我稱呼她為慈婆婆的時候,渾濁的老眼陡然一凝,腳下朝我靠近的步伐一頓,竟然是停住了。
她身后墻角處探頭探腦的白北望看到這副場景,頓時也是急得不行,連聲喊道:
“媳婦,媳婦救我!”
“那是她的妹妹,我還是她的舅舅呢!她要殺舅舅,那算是行什么‘方便’!?”
“而且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她的妹妹,她就是個野種,她是那賤人和別人生的!耀祖也是,耀祖也是.”
“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狗屁孩子,養來養去還不是都養的別人的種,養自己最好,最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北望是真的瘋了,而且還不是像他媳婦一樣的瘋法,一看就不是個正常人。
他的瘋是癲狂,貪婪,利己的瘋。
如此畏懼死亡的他,甚至還能越笑越大聲,隨后又用一種神神叨叨,得意洋洋的語氣說道:
“還好,還好打死了!打死野種了!”
“可以了,可以了!要不是她不識趣,我還能回回血,有個小媳婦了!”
他說出這話的瞬間,我立馬就想到昨夜見到安然尸體時候的模樣。
安然的衣服是有破損的痕跡的,但是尚且還算是完好,我便認為是搏斗中留下的。
結果居然是,弓雖女干未遂!?
一個將對方一直當做親爹的小女孩,活著的最后一刻都未有安寧,她在臨死前是怎樣的絕望,我不敢想。
我只知道我的腦海之中,仿佛有數不清的畫面,伴隨著嗡鳴聲響起——
我要殺了他!!!
“咔——”
手中蔑刀前進的軌跡被一只枯瘦干癟的手阻斷了去路。
兩根手指,慈青女僅僅伸出了兩根手指,便夾住了蔑刀的鋒刃。
只一瞬,我沒有猶豫,發狠力握緊蔑刀的竹柄,試圖用上自身的力道將蔑刀劈砍下去——
可下一秒,我只能余光看見慈青女身下似乎黑影一閃。
隨后腹部劇痛傳來,我竟然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四周的景象竟在我眼中飛掠了一瞬,隨后我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好痛!
渾身都是骨頭斷裂般的疼痛!
我知道這慈青女既然帶著白北望奔逃,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也知道她強,但她居然這么強!
只打了一個照面,我就被踢飛了出去!
我掙扎了幾下,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張口就是壓制不住的鮮血涌出。
慈青女還是輕點著腳尖,不讓腳跟落地的走法,嘿嘿笑著走到了我的身邊:
“原來你知道我。”
“難道是屠芳城同你說過我?”
“你們倆可真像.一個說給我找合適的男人,一個說要給我賣命,其實就是想帶走我要的人。”
“但其實——”
我突然撐起半個身體,握緊蔑刀,伸手猛地朝慈青女的腳腕處割去一刀。
渾身都很痛,但我發誓,我用了我十成十的力道,以及速度。
好話都已經說盡,現在再嘴炮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我還手的唯一機會。
但下一秒,慈青女矯健如貓一般,往后退開一步,隨后伸出一只不過巴掌大的小腳,狠狠的踩在了我握著蔑刀的手上!
噬臍無及:自咬腹臍夠不著。比喻后悔不及。亦作“噬臍莫及”。
要怎么形容這種懊悔以及遺憾呢?
明明每一步都已經盡力,但仍然沒有能留住那個女孩一個冬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