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月前作者:前后卿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很八卦的人。
只是現在情況特殊,豎起耳朵聽取一個答案,應該也不是多讓人費解的舉動.吧?
阿拾的問題在地下室中回蕩,許久都沒有任何回聲,就在我以為不會有答案的時候,另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聲音才道:
“你已經不是十四五歲的小屁孩了,你今年十六了。再說這種話,你回去之后就得轉我五百——
一句五百。”
真,真不愧是阿撿!
我心中默默點了一個大拇指,就又聽到阿拾略帶怒意的聲音: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里錢錢錢!”
“我兜里就有五千,你現在動得了嗎?你要是能來拿,你都拿走,我一次性問十個!”
黑暗中,這句飽含怨念的話并沒有落到實處、
愈發明顯的掙扎聲中,許久都沒能傳來脫險的捷報,以及走動的腳步聲。
許久,一切重歸平靜,阿拾似乎有些感慨:
“阿撿,我們回不去啦。”
“我還以為我終于長大到能保護你.現在看來是要折在這里了。”
阿撿還是悶悶的聲音:
“.會有人來的。”
“到時候你出去了之后,別忘記我衣柜最里面那件舊大衣的口袋里,其實背著你藏了五萬多的私房錢。”
“雖然上次沒能宰掉那個誰,但還是接到了可以完成的任務也算是我這么多年終于賺到錢了。”
阿拾哼了一聲:
“早知道了,肯定就是和我們一起進來那個小姑娘給你的錢!”
“哼哼哼,就五萬塊錢瞧把你高興的,你不會真的打算跟著她走,吃軟飯吧?我和你說,你注定吃不上軟飯的,你連我喂你吃飯你都吃不明白————”
“沒有,不想吃軟飯,我牙口好。”
阿撿難得快了一拍:
“我知道我沒有那么聰明,也沒有你根骨好,還不太記得住人和事,吃的還多”
“但只要你.和干爹不嫌棄我,我就一直留在殯儀館里面。”
“為了干爹,我能吃的少一點兒。”
“如果是你,我還能吃的更少。”
空氣就此陷入沉默,沒有人再有說話。
我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正想順著聲音的來源往那邊查探,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困住了他們兩個人。
恰在此時,黑暗中卻傳來一道夾雜疑惑的幽幽女聲:
“我在這里聽了半天.你們倆是不是一對?”
我猛地一怔,腳下頓時剎住,整棟李氏廢樓中,哪里可能還有什么女聲,唯一的可能就是——
這是蛇小姐的聲音!
我猜的一點兒沒錯,蛇小姐一直都在地下室!
“兄弟!”
“.兄弟。”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蛇小姐愈發的疑惑:
“我問的就是你們倆是不是一對兄弟啊?”
“你們喊得這么大聲干什么?”
此話一出,我都替阿撿和阿拾感到腳趾扣地的尷尬。
當事人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蛇小姐的聲音未停息多久,便繼續傳來:
“總之,不再說廢話。”
“想好要不要答應我的條件了嗎?”
“要是答應的話,你們倆只需要留下一個人,另一個人現在就可以出去。”
“兩天內,只要你們找到李思思的尸骨,帶回來給我,我便把另外一個人放出去。”
阿撿沉默半晌:
“李思思就是李小姐,這一點我們清楚,資料上也有寫,但我們真的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的尸骨。”
“而且我都說了讓阿拾走,你不放他。”
“我不放他.”
幽幽藹藹的女聲于黑暗中緩慢啟唇,這回她沒了剛剛的好脾氣,哪怕是隔著老遠,我都能聞到腐臭的血腥之氣,以及她口中嘶嘶作響的吐信聲:
“是我不放他嗎?”
“我放了他,他就要拿那線勒我!”
“你自己問問這小子肯不肯走!?”
“明明.明明事情那么簡單,只要把思思的尸骨給我”
簡單?
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不過,蛇小姐為什么在這個節骨點上要找尸體?
我心中劃過數個念頭,阿撿阿拾那邊顯然也有這個想法:
“雖不知道蛇前輩為何會盤踞于此,又為何要找李小姐的尸骨。”
“但現世距離李小姐活著的時間點,已經過去得有兩百多年,注定是不好找尸骨的.”
“蛇前輩想要找尸骨,又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為何只費勁將人引誘來此,不自己出去尋找呢?”
那當然是不能啊!
這話問的!
我心中一跳,耳畔霎時傳來蛇妖森然的冷笑聲:
“你們在打探我!”
“真是白費勁同你們說這么多,我還以為你們會同先前那些廢物不一樣.”
“算了罷,不靠你們就是!”
“你們就安心留在此地吧!”
地下室中,空氣驟冷。
有什么東西在地上拖銜而過的沙沙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阿撿阿拾兩人因痛苦而溢出唇畔的悶哼之聲。
我原地做了個深呼吸,按亮了我手中的手電筒:
“前輩聽我一言,我知道李小姐的尸骨在哪里,請放了他們兩人——”
我話音未落,突然呆住。
手電筒的光線不算太亮,照射的范圍也十分有限,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卻能看到很多的東西。
阿撿阿拾兩人被粗壯的蛇尾死死捆在一處,兩人身上的蛇尾還在緩慢蠕動,顯然是還在纏繞縮短。
我這出聲的瞬息功夫,兩人就已經皮膚漲紅,面上青筋乍現。
而讓我呆滯的,這是手電筒照到的另一個‘人’,或者說——
一條立起來足足有兩米多高,人首蛇尾的美女蛇。
拋去種種,僅僅看臉的話,那柳葉眉,杏仁眼,瓊鼻櫻唇,著實是千嬌百媚,美艷不可方物。
但,我拋不去。
先不提對面那櫻唇邊可疑的血跡,更加令人心生駭然的是——
這位蛇小姐,是真正的人首蛇尾。
或者說,只有頭是人頭,脖子以下,連接著的就是粗壯的蛇身。
她舞動著蛇身漂浮在空中,直立起來的時候,頭頂幾乎是貼著地下室的天花板而行,兩三米長的蛇體給人帶來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我看到了她豎瞳中蘊含的冷意,以及不知含混多少血肉臟污的蛇信子在口中不停的翻滾吐動:
“.你又是誰?”
如果是你,我還能吃的更少——如果是為了你,我還能吃的更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