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對，一切都不太對。
我們站起身的時候尚且還算是一切如常，但在我們走出那節幾乎全是年輕人車廂的時候，立馬就收獲了數道視線。
那些視線并非只有一個車廂中有，而是數個車廂都有。
他們或年輕，或年邁，或男，或女.
但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全部都帶著行李箱。
之所以如此好發現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們也和中年漢子一樣，選擇將行李箱放在了自己目之所及的范圍內。
有一些桌子下本來已經有東西，無法容納行李箱的人，甚至會選擇全程將手壓在行李箱把手上。
公輸忌聽完我說的話，下意識的想要扭頭看向我說的那些人，但我適時捧住了他的臉，阻止對方過于唐突的動作：
“不要扭頭，有人在看我們。”
如果全部都是人.太多了。
“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這也是個常識。”
能令人家破人亡的，絕對不是只有一個賭。
金子，金子，好多好多的金子。
“膿瘡確實有。”
公輸忌一怔，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你剛剛說的那些，恰巧就是那種東西帶來的弊端。”
比游尸還游尸的人，偏偏他們又有意識，可以交流。
“我剛剛說的手上臟，不是膿瘡或傷疤，而是指甲縫隙里面的臟垢.”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舍棄.他們大抵是這么想的。
為何這群人又要動手刨土？
公輸忌隨我一起屏氣凝神的細細思考了片刻，一無所獲：
“先不用管刨了什么東西，知道這群人身上有碰那些東西就行。”
這些人和我對視后的兩三秒后就會下意識挪開視線，顯然注意力并不能長久的集中。
畢竟這些人一起行動，而且還提著同一種箱子，一定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難以想象，真的難以想象。
“長期服用違禁品的人，渾身上下各處都會長黑灰棕等顏色的膿瘡和傷疤，乍一看和‘臟’沒什么區別，但有很大的不同。”
以我推測的時間線，這群人因該是用手刨了什么東西，隨后再各自拿上行李箱，回到各家帶上各自覺得能夠換到金子的‘東西’，分散在不同站點上了同一輛火車，力求在某一個時間點之前，一起到達龍湖。
我以為我略過的‘關于得到的錢財去了哪里’，還有‘箱中是什么人’的兩個問題，是小問題。
我沉吟數秒：
“還有眼睛很紅，人很瘦，手上很臟，精神看上去似乎不是太好這些特點。”
膿瘡傷疤？
而現如今，以他們的精神力，是無法有腦子做出正確判斷的。
“我想過了，我們能夠發消息，那個中年男人也能發消息，將消息傳遞出去.”
我們遇見的中年漢子并不是個例，按照那些人的裝束來看，他也并沒有多特別，話好套，周身也沒有什么氣場，也絕不可能是阻止這場鬧劇的發起人。
“應該不是同一批上車的，買的車票都不在一起，只有行李箱這個小細節”
他聽從了我的話，沒有回頭，但也在積極思考著這件事。
二來，對方的人數有近二十個人，一旦在列車上發生動亂，那無疑是拋棄一車人的性命。
我沉了沉氣，不著痕跡的撇過頭，看了一眼公輸忌的身后：
“我在兩三個人的身上有看見，但我剛剛以為是偶然。”
雙眼遍布血絲，皮肉瘦削可見形骸，看人的眼神帶著隱隱的敵意，卻并不犀利，渾渾噩噩恍如夢中。
我如今完全不敢順著我原先的推測繼續往下想，并非是不相信自己。
疾病同時摧毀了他們的精神和肉體，讓他們恍若游尸一般，夜半行動，奔赴龍湖。
“紅眼，瘦削，精神不太好，而且，手很.臟？”
公輸忌的距離和我很近，來往的人只能看見我們倆站在餐車車廂的墻角耳鬢廝磨的模樣。
能摧毀人的肉體以及精神力的，也不是只有一個賭。
那中年漢子渾身上下唯二的特別點，一是今晚遇見了我們，二是他三十年前就去過龍湖，參加過‘等重交易’。
哪怕有十分的瞌睡，也不松手。
什么樣的一群人，會帶著一樣視若珍寶的行李箱，分批次定上深夜的車票，奔赴一個前路不明，詭譎未知的村落呢？
但現在來看，分明就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不知道，也著實有些難以猜測。
這個數量，真的太多了。
一來，乘務人員并沒有那么多。
“平常官方的宣傳片有看過嗎？”
知道這兩個問題，起碼能知道坐在我們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還有那些和中年男人有相同眼神的男男女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又究竟為何要夜奔龍湖。
給我的感覺.倒像是得了什么疾病。
我的腦內轟隆作響，瞬間明白了公輸忌的意思，是那種東西。
我收回手：
可若單單是疾病，感覺又有哪里不太對。
“所以，不要回頭。”
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行李箱。
“但那些傷口，其實是渾身上下都有的，如果是只看到手，那有可能是身體上只露出來一個手的部分.”
可那幕后之人呢？
藏在何處？
原先的計劃完全不能用。
公輸忌思考幾瞬，神色逐漸鄭重起來：
可我們偏偏吐出的字又沾染正色，令彼此生不出半分的旖旎。
一群齷齪之徒，又能以此衍生許多的齷齪。
只要有錢，只要有錢。
“記下了，我們得盡快。”
這些人很大概率是一群私下有交流的齷齪之徒，他們花光了所有的錢財，在某一次的集會之中，被某一人分享了來自龍湖的秘密，而后選擇夜奔龍湖。
我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你記下那些人的座位號了嗎？我們寫一張紙條，塞給乘務員，報警后自然有人來查的。”
我沒有見過這種人。
“那些臟垢就好像是.這群人先前用手刨了什么東西一樣。”
于是，他們帶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妻子甚至如同三十年前的中年漢子一樣，帶上自己的孩子。
“沒聽過哪路妖魔鬼怪喜歡吃死人肉，而且我見過所謂的箱女”
“總之，那些箱子里面的人可能被下了重藥，才能鎖進箱子里，我們快一些，他們還有活路。”
只能這樣寫，大家理解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