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機危的話完全安慰不了唐哲寧。
現實是無窮神師就是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再也不能在她撒嬌耍賴的時候嘴上嫌棄，行動上卻縱容她了。
褚機危嘆了口氣，再沒說任何安慰的話，只靜靜地待在她身邊，任她在自己懷里大哭。
不知過了多久，發現有陌生的氣息闖入，唐哲寧抬起頭來。“唐唐？”遠遠的，有人跑了過來。
唐哲寧定睛一看，才發現居然是阿艷、阿石和阿妙他們。
“你們怎么過來了？難道是師父……”她覺得師父實在是太狡猾了，猛不丁地這樣做，自己一點準備都沒有，以至于悲傷和難過如洶涌的潮水，她卻連個堤壩都沒有。
“唐唐……”阿艷卻并不回答，而是問道：“你還好嗎？”
“是不是師父叫你們過來的？”唐哲寧卻堅持問道。
“不是，但是……”阿艷嘆了口氣道：“我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姑祖母一早就說過她的打算。因此，自打你晉級神師的消息傳回宗門之后，我們就一直留意著這邊。”
“你別難過。”阿妙道：“我早就說過了，老祖宗忍氣吞聲小半輩子，為的可不是為了你這幾滴眼淚，而是你能幫她報仇雪恨。”
唐哲寧聞言卻是想起一件事，問道：“當初你說師父被她的道侶騙走了一半的壽命，是指她那一半的靈魂嗎？”
“當然不是。”阿妙驚道：“靈魂和壽命是兩回事，老祖宗就是實實在在被騙走了一半的壽命。你不知道么？老祖宗她悟出了一種獨有的星術，是能夠將自己的壽命讓渡給別人的。當初老祖宗那個人類道侶花言巧語，老祖宗人實在，就把一半的壽命讓渡出去了。而百歲之所以能一直好好地活到現在，也是因為有老祖宗將壽命讓渡給他。”
聽這意思……雖然師父的道侶是因為被制作成傀儡之后才背叛了她，但兩人之間在那之前似乎就已經有了齟齬？
否則阿妙提起對方不會是這般的語氣。
而且她也想起來了，最初自己提起師父的兒女后輩，師父好像說過，如果不想被坑的話，最好還是離人類遠一些這樣的話。
“那個，老祖宗將血肉傳承給你，那應該也是將剩下的壽命讓渡給了你……雖然不是很多。”阿妙嘟囔道：“而且你要是悟性好的話，可能也能領悟讓渡壽命這個星術。這是老祖宗自己領悟出來的，按理說擁有她的血脈，你就能繼承。”
聞言，唐哲寧的眼睛微微一亮，褚機危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他根本不覺得讓渡壽命是什么好的星術！
很明顯這星術是不可逆的，讓渡出去容易，想要收回來卻不行，這不是坑人嗎？
“你們過來是……？”唐哲寧問三人道。
“當然是迎接你回九神宗了。”阿石道：“我們象族是在九神宗發展的獸族，如今你繼承了老祖宗的血肉，象族以后便是你的簇擁，是你另一種意義上的族人，我們自是要來迎接你，帶你去族里看看。”
唐哲寧抿了抿唇，“好，那就去看看。”正好她也打算回九神宗一趟。
一來是要將一眾靈獸和珍獸安頓好——靈獸們要是有意加入九神宗，要為他們爭取到山頭，珍獸們同樣，要為他們爭取進入藏經閣的特權。
再有……
唐哲寧跟褚機危對視一眼，他們還要去域主那兒一趟。
域主可是說過跟無窮神師差不多的話，讓唐哲寧在晉級成為神師的時候，帶著褚機危去一趟。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問褚機危：“人族修者……應該沒有類似血肉傳承這樣的東西吧？”
她生怕域主也是要做跟無窮神師差不多的事情。
“只會更多。”褚機危淡淡道：“你該明白的，人類是最擅長發明創造的種族。”
唐哲寧蹙眉，“那……我們要不不去了？”
“去還是要去的。”褚機危道：“相比你師父，身為域主的元淳知道的事情肯定要更多。之前宇宙意志說大家有準備……這個準備到底是什么，還要從他那里打聽。至于其他的，見機行事吧。”
他其實是不如唐唐善良的，在他看來，如果能增加戰勝莫奇因的籌碼，如無窮神師這樣的，是多多益善的。
——當然，如果是不相干的，死了也不會讓唐唐傷心的就最好了。
唐哲寧不知道他暗地里的陰暗想法，兩人到了九神宗，都沒在熊貓峰耽擱就直接去了主峰找宗主。
婁宗主顯然早接到消息了，他們到的時候，他已經早早等在那兒了。
“你們兩人如今真的都是神師了？”哪怕已經提前收到消息，但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雙方寒暄了一番，又簡單說了一番兩人在外的經歷，就說了來意。
婁宗主這會都已經傻了。
“真的……有那么多靈獸和珍獸？”他覺得跟做夢一樣。
唐哲寧點頭，“而且他們就相當于是神異，是不會受到郁氣影響的。”
“等等！”婁宗主卻是抬起頭，“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準話，你說的那些靈獸和珍獸，是哪種程度上的相當于是神異？”
唐哲寧愣住，“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能不能締結神異契約。”褚機危卻是明白了婁宗主的意思。
唐哲寧睜大眼睛，“您該不會是想……”
“我不能這么想嗎？”婁宗主道：“如果能夠選，大家不會將壓力和危險都放到你一個后輩身上。如果有足夠的神異，那就有很多神師能夠參與到和元星的大戰中來。”
“這……我還真不清楚。”唐哲寧道：“我只知道他們不受郁氣影響，但是不是和神異一般無二，還需要驗證一番。”
“那就去驗證！”婁宗主一刻也不想耽擱。
“這……宗門內有檢測神異的方法嗎？”唐哲寧忍不住問了一句傻話。
“當然有，我這就去安排！”婁宗主說著，又道：“你們先去宗門廣場，我去找人。”
“記得等我啊，我很快就過來。”走的時候，他還不忘回頭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