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睿郡王回到府里就去見了母妃，睿王妃正在制香，看到兒子回來，便凈了手過來，“長平侯府里是怎么一回事？”
睿郡王扶著母妃坐下，道：“傳言雖不全是真的，也差不了多少。”
睿王妃身體不太好，喜靜，自兒子能獨擋一面后她就很少居在京里，而是住在城外的別院修養身體。
這一次回京還跟沈小樓有些關系，她跟沈小樓的生母有舊，長平侯府的家事傳得沸沸揚揚，自然也傳到了她的耳朵里，故人的女兒她自然要關心一二。
“那個林氏，在京里名聲一向都好，我聽她說話也通情達理，沒想到卻是個內里藏奸的。我聽奴仆都稱那姑娘大小姐，又見她待那姑娘極好，那姑娘跟她也親近，還以為她是個好的呢，沒想到那本來就是她親生的。”睿王妃冷笑，很是生氣。
“知人知面不知心，母妃何必自責？”丫鬟切了一盤寒瓜送上來，睿郡王很自然地接在手里，再遞到母妃手里，“天氣熱，母妃吃幾塊解解暑，但不能多吃。”
母子倆相依為命多年，睿郡王對母妃極其孝順。
睿王妃吃著寒瓜，仍膈應，“花媽媽倒是提了一嘴兩人生得很像，我還說誰養得像誰，不是沒有這樣的事，你大姨跟前的靈丫頭，誰見了不說兩人是親母女？實際上靈丫頭只是你大姨夫的侄女，跟你大姨可沒關系。你大姨沒閨女，憐惜她生母早逝才抱身邊養的。”
睿郡王笑笑，沒有說話，只低垂的眼里閃過諷刺。鐘靈可不是大姨夫的什么侄女，她是大姨的親女兒，至于大姨膝下的那個表弟，他才不是大姨親生的。他跟大姨夫那么像，可想而知是誰的兒子了？
能瞞過眾人換孩子，也唯有大姨夫這個男主子能做到了，只是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鐘靈又以侄女的身份回到了大姨身邊。
他也才得知真相，正在查當年的事，等找到了證人和證據，他肯定揭穿此事，絕不能讓大姨蒙在鼓里。
至于大姨夫……哼，他不過是欺外祖家勢弱，前些年他又沒有長成，無人替大姨撐腰罷了。
“那個孩子……”想起那個可憐的孩子，睿王妃吃不下去了，嘆了一口氣，道：“康兒，那個孩子是個命苦的，以后你若是能看顧就看顧一二吧，別讓她真被人欺負了去。當初我帶著你流落江南，要不是她娘把咱倆藏在她家莊子上，這世上就沒有咱們母子倆了。做人要有良心，這份恩情咱們得報。”
聽母妃提起舊事，睿郡王臉上雖沒什么變化，心里卻已浮上戾氣。
當年……睿王妃母子說的好聽是流落江南，其實是被人追殺。而派人追殺他們母子的不是別人，正是睿王妃的夫君，睿郡王的父親，大昭朝的睿王爺。
說起睿王，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勇武非凡，手中握著邊關幾十萬兵權。卻是個戀愛腦，為了幫心愛的女人上位，不惜對自己的妻兒下毒手。
那時候睿郡王已經三歲了，他趴在床底下親耳聽到父王下命令，母妃惶恐地把他緊緊抱在懷里，一個個倒下的侍衛，濺上血跡的馬車……他記得，他一直記得……
幸好那個人陪著那女人出游，雨天遇上山體崩塌，兩個人都被埋進去死了。要不然……
睿郡王握了握拳頭，道：“好！”想起在長平侯府見到的姑娘，他眼神閃了一下。那丫頭可不像忍氣吞聲的，張牙舞爪的，像只小老虎，就是太瘦了。
沈清雅很快知道沈小樓得了銀子，還知道她居然跑到睿郡王跟前去了，簡直要氣炸了。
娘早就跟她漏了口風，會想辦法促成她與睿郡王的良緣。還一點一點分析給她聽，睿郡王府，多高的門第！偌大的郡王府就睿王妃和郡王爺兩個主子，她嫁過去不用應付那么多的人和關系，多輕松自在？
睿王妃是個和藹可親的，又十分喜歡她，這樣的婆婆哪找？
至于睿郡王，她偷偷看過，俊朗挺拔，她早就芳心暗許了。
“她想做什么？一個姑娘家跑到外男跟前招搖，不要臉，不要臉。”沈清雅撕扯著帕子，眼睛都紅了，“難不成她還要搶……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沈清雅越想越氣，猛地站了起來，“我找她去！”
“小姐息怒！”海棠連忙勸阻。
“息怒不了。”沈清雅怒氣沖沖往外走，她忍不住，她現在就想扇她的耳光，掐住她的脖子甩她十七八個耳光，不然這口氣出不來。
“小姐，不要啊！”海棠見攔不住，只得死死抱住她的腰，“您是珍貴的玉瓶，她是爛瓦片，您去跟她碰，不值當。小姐您息怒，有夫人在呢，夫人不會看著您吃虧的。”
“您想收拾她，多的是法子，有奴婢們呢，何必臟了您的手。這樣，這樣……”
好說歹說總算把人勸住了，沈清雅沉著臉，眼底扇著惡毒的光芒，低聲吩咐海棠，“去，把這事給我辦妥了。”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