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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離開的第四天。
還有兩天就是除夕,公司已經放假,顧行則處理好最后一點工作,也回了顧家。
顧家的老宅是前面好幾輩就傳下來的,帶著中式園林,比起居住,觀賞的價值更高。
平常也就祖輩的人住在里面,其他人都只是年節回去住兩天。
顧中林要詢問公司的事,看他回來就把他叫到客廳陪喝茶。
顧東廷也在旁邊,他才把總裁的位置讓給兒子不久,對公司還很熟悉,沒什么要問的,只是意味深長說了句:“動作太大。”
不知道是說和周家的業務競爭,還是說為了女人把周京墨他們搞傷搞進監獄的事。
顧行則喝了口茶,云淡風輕道:“我覺得還好。”
顧中林作為爺爺,倒是不提他的感情事,只夸他在聞家的事上做得不錯。
醫療安全很重要,他們在背后給新上位的白家一點支持,也算手里捏著間隨時為他們顧家人服務的vip病房。
他聽著,視線一次次在手機上掃過。
顧東廷是過來人,看得清楚明白。
等徐婉從后花園剪了幾枝瓷玫瑰回來,坐在他們爺倆旁邊插花,他就說:“你那個女孩兒呢?”
徐婉抬起頭看著他們。
顧行則語氣平平:“回家了。”
“回家?”徐婉奇怪問,“不是父母都去世了嗎?她一個人回去?”
他“嗯”一聲,沒多說。
徐婉可是當了他二十幾年的媽,能看不出來他這反應的意思?
她上下掃視他一眼,寬肩窄腰高個子,俊俏臉龐還有錢,怎么看她都給了他夠完美的基因了,這樣還吸引不到人?
“人家寧愿一個人千里迢迢回家也不愿意留下來陪你?看來你沒什么魅力,這么久還在一廂情愿。”
顧行則皺眉,但沒像之前在病房外那么肯定地反駁,而是垂著眼皮又喝了口茶,捏著手機轉來轉去。
徐婉又一針見血:“人家不會連電話都沒跟你打吧?”
他停住轉手機的動作,撩起眼皮說:“她那邊信號不好。”
顧東廷:“你媽在巴黎度假的時候也用過這個理由。”
徐婉:“……”
顧行則:“……”
他想說那不一樣,山區本來就信號不好。可多解釋又仿佛越證越心虛,他干脆沒說。
這反應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真·一廂情愿”的表現。
老爺子不太樂意了,問:“就是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寧家受害人?叫女孩兒,多大?”
徐婉:“碰到的時候十八。”
那確實是女孩兒,顧中林皺眉又問:“不是說剛開始是和周家那個小子在一起?人家心里有人,你搶過來的?”
顧行則立馬否認:“不是。”
“那就是你強迫了她?”
“沒有。”
“那你做了什么事讓她害怕你?動手打女人?”
“當然沒有。”
顧中林把茶杯一放:“那她怎么不愿意喜歡你?”
顧行則:“……”
徐婉慢悠悠插花,說:“也不是長得帥有點錢就能讓人喜歡的。而且我看他就是說假話,明明就是搶過來還強迫人家,在醫院里都能把人欺負得眼淚汪汪。人家不喜歡也正常。”
顧行則已經有點頭痛,他本來就在懷疑云姝對他的喜歡,親媽這么一說,他更煩躁。
手機里遲遲沒有電話和消息進來,他不知道云姝什么時候回來,或者說是不是真的不回來了。
畢竟她心都不在這兒。
徐婉還在跟顧中林提起那天醫院的事:“爸,那天那女孩兒還叫我媽媽呢,跟行則四五歲的時候一樣,叫疊詞。發現自己叫錯了,臉紅得都能滴血。”
顧中林可惜:“年紀還小,就經歷了這么多事。”
徐婉再接上:“所以人家說不定還沒開竅呢。等開竅,他不知道得等多久。”
提起這種敏感事,顧中林就神色不動對顧行則說:“家里不需要你婚姻助力,但也沒必要找個對你不上心的。”
顧行則面不改色回答:“那更沒必要找個我不喜歡的。”
云姝對他是不是上心他不敢肯定,但他只對她上心。
顧中林:“所以你就喜歡對你不上心的?”
…這句話說得他自甘下賤是個受虐狂似的。
他淡聲說出肉麻話:“我只喜歡她。”
不是那一類人,只是她這一個人。
老爺子七八十了,聽不下去這種愛情宣言,眼不見心不煩趕走他們。
徐婉走到客廳另一邊,還在跟顧行則說:“你的喜歡倒是和小時候一樣明顯,但人家不喜歡你,你能綁住人?”
他又打開手機看,聞言道:“當初你不喜歡爸,不是也生了我?”
徐婉:“……”
她瞪一眼旁邊的顧東廷:“就說你基因不好,看看你兒子跟在跟你學什么好東西。”
顧東廷沒否認基因不好這個話題,這么多年他都習慣了。
接著看一眼顧行則低頭查看手機通話的動作,說:“你放她走了又在這兒惦記,自作自受。”
徐婉的注意力被拉到兒子身上:“她不是在山區?那邊信號確實不好,別沒接到人家電話就魂都不在了的樣子。你爸說得對,自作自受,自己要放她走的。”
正巧廚房里保姆在叫她,讓她去看看準備的晚餐,徐婉說了這句話就扔下他們父子倆去了廚房。
顧東廷瞥一眼走遠的優雅婦人,回過頭說辭變了一番。
“心不在焉的,又不是地圖上沒有的地方,真怕她不回來了,就去追。”
顧行則沒應聲,放松著身體看向外面的花園,拿了支煙點燃。
飄渺的煙霧順著垂落的手往上繞,又被鉆進來的一縷風吹散。
“爸,”他忽然問,“你那時候不怕媽不喜歡你?”
顧東廷:“嘴上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媽以前也說你基因不好要把你扔給別人。”
可是最愛他的就是徐婉。
顧行則笑了聲:“那就這么過得下去?”
“不然讓她嫁給別人?你十幾歲的時候,喜歡的一把機械槍碰都不準別人碰一下,怎么遇到更重要的東西了,還能猶豫要不要?二十七八長的只是身體不是腦子?”
說完他也沒心情再教授二十七八的兒子感情問題,去了廚房找人。
顧行則一個人留在原地,夾著煙蒂看那燃出來的煙霧。
像那天云姝含著吐出來的白煙。
他爸一點沒認真和他對話,心都在他媽身上,他考慮的問題根本不是“要不要”。
這種問題他也不需要考慮,不管喜不喜歡,云姝都得是他的。
他把煙蒂摁滅,又想,算了,糾結那沒良心的也沒用。
還是早點把人帶回來,沒有她在,失眠又卷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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