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時，包廂里已經結束了剛才的話題，坐下不過一會兒，大家聊了幾句這次戛納電影節的事，不知不覺間，說說笑笑便已經九點。
秦忱抬腕看了眼時間，牽起她的手起身：“走了。”
有人抬頭道：“夜宵很快就到，不再坐會兒？”
“不坐，回自己屋吃。”
身后大伙笑開。
葉奚悠悠跟著大導演出了門，來到電梯前，馬上仰頭問他：“男主角真的只差個合同？”
“嗯，不出意外這次回國就簽。”他帶著她走進電梯，偏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句：“聽到我想用替身，對方一百個愿意。”
葉奚擰眉，斜睨他一下：“一百個愿意是什么意思。”
“同為男人，他明白我的難處。”
她哼哼轉開臉：“你這算哪門子的難處，都說了我同意借位。”
“借位容易出紕漏，被觀眾看出來，會影響你的口碑。”
葉奚恍然：“原來秦導是在替我考慮。”
她吸了口氣，正想說不用，按完樓層，秦忱回來摟過她：“怎么樣，要不要回國和男主角一起把合同簽了。”
“不要。”
“嗯？”他收緊手臂，圈著人在懷：“實在不愿意用替身，也行，那我把這部戲轉給其他同行。”
她一頭霧水，沒明白：“轉給別人，然后呢，你干嘛去。”
“當演員。”
他緩緩笑：“光明正大做你的男主角。”
葉奚羞惱，用腳踢他。
某人為了當成這個吻替，真算是費盡了心思。
之前她就覺得這事挺扯淡，現在一聽影帝居然二話不說就點頭同意，更覺得像在講聊齋。
以對方的敬業程度和職業操守，怎么會同意呢。
實在想不通。
很快，電梯到了，恰好酒店送餐的也正在房間門外。
服務生把餐送到后就離開，秦忱合上門轉身進來，看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玩手機。
掃了眼她屏幕上的內容，男人挑眉：“怎么最近迷上這個。”
葉奚眼睛不眨，笑了一下：“多看看偶像劇，免得到時候拍吻戲被秦導喊卡。”
秦忱糾正：“不是我喊，是楊序。”
見她默住不說話，投入到電視劇里一臉專注，秦忱走過去，拍拍她腦袋：“先吃點東西。”
葉奚看一眼，是鵝肝。
“大晚上吃這個？”
秦忱站定面前，伸手去拿她手機：“先前在電話里，你不是想吃？”
她說的？
“……”凝思兩秒，貌似確有其事。
其實下午都沒怎么吃東西，胃里空空的，看起來還挺有食欲。
葉奚一點兒不矯情，拿起餐具開動，邊吃邊看他：“到時候拍吻戲，是不是得清場。”
“你要是不害羞，可以不清。”
她差點嗆著：“這種奇葩的事，還能讓別人圍觀？”
奇葩？
他盯著她的側臉，聲音沉悶：“和自己媳婦兒接吻，天經地義。”
“可拍戲與現實有區別的，何況你是導演。”
“導演也是人，也有私心。”
“但萬一傳出去，會不會影響觀眾對你的評價。”
男人語氣平淡：“誰敢傳，以后就最好別來我劇組。”
葉奚默了下，莫名想笑。
旁邊秦忱眼睛微瞇，趁著她吃，湊近偷吻一下。
“你要不要來一點。”她舉著小塊鵝肝送到他嘴邊。
男人喉結滾動，緩了緩，沙啞低語一句：“不用，剛剛吃了。”吃你一口，現在不餓。
葉奚火速垂眸吃自己的，邊吃邊又模糊聊天：“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樣說服人家吻戲用替身的。”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
“什么？”
秦忱倒了杯水擱到她面前：“已婚男演員，通常對吻戲是能避則避。”
已婚？
葉奚怔了兩秒，然后微睜眼睛。
“你是說他已經……”
她緩了口氣，更加好奇：“藏得可真好，什么時候的事？”
秦忱淡笑：“半年前。”
半年前……
一直到現在遲遲不見公開，看來影帝是打算隱婚了。
難怪起初大導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是仗著這一點。
不過關于已婚男演員對待吻戲的態度，葉奚覺得還是得分人。
比如圈子里有些演員，是公開結了婚的，但人家為了藝術，為了詮釋好一個角色，到關鍵時候，照樣愿意主動獻身。
秦忱知道她在想什么，揉揉她腦袋：“人都是情感動物，沒有誰真會愿意跟除了自己喜歡以外的其他異性接吻，既然有這個機會和條件，能避開自然是人之常情。”
她點點頭：“嗯，我知道，誠如我嘴上說的敬業，其實心里想著還是怎么借位最好。”
葉奚長長舒了口氣：“所以不得不承認，嫁給導演，確實是行事方便。”
“這不算什么，以后還有更方便的。”他抱她坐到腿上。
“唔，我夠不著，還沒吃好。”
“我喂你。”
吃完已將近十點，葉奚在房間里走了一圈，稍微消化點，就拿著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卡爾頓酒店的情侶雙人套房，唯一讓人接受不了的，就是私密性。
雖然該看的都看過，但是葉奚……
全程也不知道能遮住什么，反正就粗略洗一下，待身上的酒氣散去后，便干凈利索地套上浴袍出來。
臨近新劇開機，京州團隊那邊時不時有電話過來，葉奚擦著頭發朝露臺外接電話的大導演看了眼，在沙發小坐一會兒，就困意連連。
秦忱透過玻璃窗，看房間里的人昏昏欲睡，纖細的小腿曲起來，在迷離燈光下撩人風情。
他回頭，繼續跟團隊的人交代事情，余光不經意間輕掃，心情無聲美妙著。
半睡半醒時，葉奚感覺身子落入到一個溫熱的懷里，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頭頂男人擋住了大片的光線。
“你洗完澡沒？”
秦忱垂目凝視她：“不洗澡就不給抱？”
腦子反應慢半拍，她擰眉，不太理解。
看她迷糊可愛的樣子，男人低笑，用鼻尖掃了下她滑嫩的臉頰，語氣寵溺：“好了，想睡就睡，明天啟程回京州。”
這句聽懂了。
葉奚哼哼轉頭埋進他懷里，悶聲道：“不回去，還沒玩夠。”
“沒關系，回去玩你老公，管夠。”